荒原深处沼泽甚多,又一无他物,无所标记,林熙虽多次往返,仍不能十分确定这片沼泽所在。小金和小黑憋了一年,终于可以再次狠狠嘲笑林熙,便都有些喜形于色,当着枯木和闲影的面都有些收不住。
林熙撇撇嘴:“行,就你们能耐,本小姐我是白痴,行了吧?”
小金和小黑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从沼泽地边滑行而去。闲影和枯木哑然失笑。
“大家小心一些,一定不要超出前面的人所走出来的界限,不然一脚踏入了沼泽,就麻烦了。”
过了沼泽边缘,林熙吩咐就地卸了骆驼,把货物解下,留下十人照顾骆驼,其余人等抬着几百口箱子向着一条山路走去。那山路弯向山后,却没有再折回来,不知山后面究竟是个什么场景。枯木和闲影此时均默不作声,都跟在林熙身边,一步步朝上走去。
原来是一块平整石台,仅仅容得下十余人,前面是一座铁索桥,铺上了木板,可容两三人抬着箱子过,桥底下十余丈,便是方才走过的沼泽。虽然铁索桥看起来十分结实,林熙仍是提醒大家务必小心。
过了桥,便是桐花谷了。阿金带着人把箱子码在了桥尾,便带着人顺原路下山。林熙、枯木、闲影,跟在小金和小黑身后,入了桐花谷大门。
“林熙,一年不见,你是出落得越发水灵了。都说南方水土养人,果真不错啊。”肖亚天近年来越发发福,一堆肉瘫在宽大的太师椅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林熙和枯木。
“肖谷主,我依照约定,带了当年的男孩来。我娘呢?”
“接到你的信说找到了当年逃走的小男孩,我总是不信,看来却是真的。”
林熙不做声,只是挥了一下手,小金和小黑便喜气洋洋地游了进来,停在了枯木脚下。
“他果然不怕你的蛇。”
林熙凛然道:“我娘呢?”
“别着急,既然是故人,总要叙叙旧。”肖亚天抬起眼睛,看似漫不经心扫过枯木,心里却在掂量他的身手究竟如何。林熙和枯木冷着脸,任他打量。
良久,肖亚天张口道:“这位是我要的人,那站在厅外的男人又是谁?”
“是我的马童。我那匹马已经20多岁,需要一个人照料。”
“哦,是这样。那你为何不换一匹马?”
“换不换马是我的事。我已经依照诺言,给你找了人来,你倒是把我娘叫出来。”
肖亚天沉默了一瞬,拍了一下手掌,两名下人押着秀姑走了出来。她如今才年过四十,额头已经颇有些皱纹,头发了白了好些。父亲、母亲、夫婿一夜暴亡,大女儿流亡在外,自己和两个幼女受人挟持。也许她人生的光亮在十二年前的那一夜便已经熄灭,此刻剩余的只是残骸和灰烬。
“娘!”林熙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老妇人就是自己记忆中尚且年轻的母亲。
“熙儿!”秀姑应了一声,眼泪夺眶而出。
“娘,别害怕,我马上就带你走。”
“熙儿,娘不害怕,你两个妹妹还在他手里。”秀姑不住回头张望着。
林熙冲肖亚天喝到:“快放了我娘。”
“等等。”肖亚天站起身,还是上下打量着枯木。“给他端碗好汤来!”下人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端了一碗汤药上来。
林熙怒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肖亚天一脸狞笑看着林熙:“林熙,你的精明厉害,我是早就领教过了的。你带来的这人,也不像个不会武功的。万一他换走了你娘,又把我几个手下撂倒,我岂不是白辛苦了一场?”
“你!”林熙怒极,可当着娘亲的面不好发作。倒是枯木,二话不说,把端到眼前的汤药一口喝尽。林熙气急,想要去拦,枯木伸出一只手,制止了她。
“肖谷主,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