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仪器旁边观察的医生走到病床的另一头查看情况,然后开始按部就班的走抢救流程。
两个护士打着下手,眼睛还看着一凡,她们彼此相互看了看,眼中透露出同情之意。
抢救进行中,医生问了句,“多久了!”
一个小护士从口袋里取出手表看了看时间,隔着口罩回答,“老师,已经有半个小时了。”
医生用袖头抹了一把汗,手抬了抬示意可以结束了,随即和护士们一起出了门。
站在一边的波哥如猪叫般嚎着,而一凡心里出奇的平静,他把李清妍的手放在唇边轻轻触碰了一下,“寒池月下明,新月池边曲,若不妬清妍,却成相映烛。清妍,这真是个好名字,幸会之至。”
这时,王德轩也赶了过来,他在机场给李沧海等人送行刚赶回来,得到消息的他当时也没敢告诉李沧海。
看到朱波也在,王德轩放慢了脚步,拍了拍朱波的背,“节哀!”
“清妍打小就爱缠着我,这些年我很少理她,我……”
朱波自责的给自己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王德轩马上捉住了朱波的手强行压了下来,“清妍知道,她都知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又看了一眼病床,朱波对还蹲在那里的一凡吼了一声,“兄弟,我心里难受。”
一凡轻轻的把李清妍的手安放进被子里,他站起身走向朱波,“走,喝酒去。”
没有菜,两人一人叫一瓶白酒就着瓶子对饮。
醉眼惺忪,波哥说起了往事。
他老妈在他七八岁时就过世了,李清妍是他后妈所生。
年幼的很不理解老爸为什么又会娶个女人当他的妈,他从心底里讨厌那个女人,连带那个女人生的妹妹也一并讨厌。
但是这个妹妹还不会说话时就喜欢亲近他,会走路了就没事推开他的房门,两只小手搅在一起,大张着眼看着他。
有一次朱波回头看到李清妍时,他虽然面相凶狠,年幼的清妍却忽闪着眼睛问,“哥哥,清妍不乖吗?”
“你乖,现在乖乖的从我眼前滚开。”
“我滚开哥哥会笑吗?”
朱波抹了一把泪,他对一凡说,“真不知这小不点是怎么想的,真的在地上滚了起来。”
这个可爱的天使软化了朱波对父亲和后妈的恨,他虽然绕不过这个心结,但独独对这个妹妹无法狠起来,常常趁家人不在陪这个小妹妹玩耍,但只要大人在家,他又回复了那冷冰冰的样子。
机灵的清妍年岁不大,也很默契的配合朱波的表演,好长时间都没让大人们发现他们之间的这个小秘密。
大学毕业后,朱波改了妈妈的姓,从此远离了那个家,但兄妹两人时常还会在电话里分享彼此的快乐和烦心事。
朱波叙述完长叹一声,他当时还想着找机会介绍两人认识,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倒省去朱波去费那个心思了。
看着波哥借着酒说出了藏在心里的话,情绪慢慢安定下来,时间也差不多,一凡提议两人现在应该回去给李清妍操办后事。
也就在这时王德轩打来了电话,在询问了波哥的情况后,王德轩告诉一凡,他现在已经到了殡仪馆,两人如果没什么别的事就一起过来。
电话召唤来唐海平,两人来到了位于城西十几公里外的殡仪馆。
毕竟是沧海集团,财大气粗,王德轩定下了最大的一个厅安放李清妍的遗体,只不过为了策应在北美召开的Q4报告会,王德轩封锁了消息,若大的告别厅里除了集团的高层外并无他人,显得颇为冷清。
李清妍的遗体安放在鲜花簇拥之中,特意请来的化妆师略施淡妆让李清妍看上去就象熟睡中,只要一凡轻声的呼唤,她就会伸个懒腰,揉揉惺松的眼睛醒过来。
这里一切都有王德轩在,他们也没什么事可做,忙前忙后的王德轩只是在细节上为了征求朱波的意见才会过来说上几句,其他时间都是一凡和朱波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一凡打破了沉默问朱波。
朱波抬头打量着告别厅,“还有什么打算,继续在学校待着呗,还是学校相对单纯些,比较适合我。”
当问到朱波有没有可能与李沧海和解,朱波摇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儿时的怨恨早就被岁月冲淡,只不过他是自己迈不过心里的坎。
“你知不知道,这次李沧海去北美会是他最后的风光,以后我会成为沧海集团新的主人,有没有兴趣过来帮我。”
朱波吃惊的看着一凡,近一年未见,面前的人他忽然有种陌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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