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元王国，国都，酒馆。

“那一战，我们这些所谓的神明死了一次又一次。终于把那些域外邪神都赶走了。”神帝道，他杯中的酒只剩一半了，“我当时被击杀一次，自杀四次……”

舒子轩沉默的喝着果汁，本来酸甜的果汁，不知为何变得有些苦涩。

“我不死，那些神明就无法复活。”神帝惨淡一笑，“我一个神的力量……”

“不够……”

将杯中剩下的烈酒喝光，神帝稍稍驱动神权，整个人都恢复了清醒。

但是，对他这种存在来说，醉人的并不是那一杯杯美酒，而是那些发酵了的陈年往事……

“不止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够，我们三万六千五百零二位神明的力量加在一起，都不够！”神帝笑了一下，笑容中掺杂着无尽的杀气。“所以，在把域外邪神都赶走之后，我们开始了清理。”

“投降的人，背叛的人，我们一个都没有放过。”

“一次性的杀掉了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五的人类。”神帝伸着手掌，“感念我们恩德，没有背叛的，只留下来了百分之五。”

“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神帝的神色有些狰狞，“我们为什么要有求必应，凭什么保护着人类，让他们自由生长？”

“就为了让他们背叛我们吗？”

“所以你们都成了不从之神……”舒子轩看着神帝，一字一句道。

“真实的情况不是这样。”神帝神情有些怀念，“当时我们清理完人类中的叛徒之后，剩下的那些人都是最虔诚的信徒。他们是绝对不会背叛的……”

舒子轩眉头挑了一挑，这剧情，有点熟悉，貌似和起点某个惊天动地的爽文有些相似……

那个爽文叫做《杨戬——人生长恨水长东》。

“我让记忆之神把他们的记忆都改写了……”神帝缓缓道，“我们神族是天地间的霸主，人类不过是一些卑微的生命罢了，我当时就是这么设定的。”

“你话没说全，除了人类，就连神族的记忆你都一起修改了，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人类自己成长，结果玩脱了！”舒子轩透过时间长河，看着这个世界的发展，毫不留情的揭穿了神帝的伤疤。

“嗯！”神帝点了点头，“因为我们太强了。而当时的人类所有的力量都是靠着信奉我们获取的……突然不信奉我们，他们所有的力量都消失了。”

“这个人族，差一点灭亡……”

“所以你献祭了三个神明照亮了人族的道路是吗？”舒子轩看着天上的三个太阳问道。

“这不是献祭……”神帝纠正道，“这是献身！”

“当年我特意让记忆之神在他们身上留下破绽，遇到了一些事情后，记忆封印会自动破掉。”神帝抬头看着天上的三个太阳，“他们三个在记忆恢复之后来我那里问过我，为什么要对人类这么苛刻。”

“我能怎么回答？我们太弱了？敌人太强了？”神帝自嘲一笑，“我们既不强，敌人又不弱，如果人类无法自己生存，我们终有一天会保不住这个世界的！”

“所以那个时候，我们四个给这个世界留下了一套真正的传承。”神帝神色复杂，有自豪，但是更多的则是内疚，“军阵之神献祭自身，化身为阵日，将自己的神权透过光芒传递给世间人类，让每一个人类天生便能掌握军阵神权。这样人越多，能力越大。”

“勇气之神化身为魄日，通过辐射，潜移默化的增强人类的意志，从根部杜绝了人类背叛的可能。”

“希望之神最弱，他将自己的神魂身体全部献祭，化身烬日。赋予人类各种可能。”

“而我，众神之帝，则通过沟通世界意志，将人类的潜能实体化，化身为卡牌。”神帝自豪道，“希望之神的神权只是给人希望，但是人类愚昧，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希望，可是有了卡牌就不一样了。只要他们敢想，那么希望之神化身的烬日就会赐予他们成功的可能。”

“从那开始，人类才算是真正的在这个世界成长起来……”

“而为了更加强化人类的能力，我特意让几个弱小的神明被人类击杀。”神帝脸上带着无尽的内疚，“人类得到了神格，通过炼化神格，他们已经完全不弱于之前的我们了！”

“之后又有几波域外邪神入侵……”神帝如释重负的笑了一下，“我们这些神明，甚至都没有出手，那些域外邪神就被人类自己赶走了。”

“我成功了！”神帝大笑道，“不依靠神明，人类自己就可以茁壮成长。对于我们这些天生神明来说，没什么是比这个好的了……”

“那你们为什么要成为不从之神？”舒子轩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个大陆的人脑回路不太正常。

仅仅是为了所谓的使命，就要牺牲自己的族人，去成就另外一族。

这种事情放在舒子轩身上，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亲疏有别，他只对亲近之人，才会去帮助对方，那些不亲近的……他才不会去理会对方是死是活……

“因为外界的敌人到底有多强，我们没有任何人知道……”神帝的目光，透过三个太阳，看向无尽虚空，“既然不知道未来的敌人有多强，那我们不停地提升自己就行了……如果弱，我们强大不会受到欺负，如果很强，我们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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