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语:我期待着有那么一天,我在你面前可以做我自己,而不是别的什么身份。
夏日炎炎,蓝岸然却感觉郁结在心头的许多事一下子解开了。她似千头万绪间的一个俏皮的插曲,将所有事情缓缓舒展开来,一件件理顺,将自己心中的不安、烦闷以及无意义的交驩小心保存。只令自己静静感受着幽篁吟曲,乐染空枝,香飘曳裾之风。
我竟无法移动半分。
蓝岸然不再称朕,他是自己,是没有入主东宫之前随意跑散的八皇子,是冶笑千金的她疼爱的小八。一切都没有染上血色,但我却慌了。她的目色澄澈,态转回眸间隐隐责怪我扰乱了她的琴音。
琴声戛然而止,她盈盈拜倒:“臣妾参加国君。”
臣妾!国君!拈荷为殇,千虹闯乱了她的倩影。封号吗,他所能给予的尊荣在她面前却如此不值一文。
蓝岸然僵立在那里,良久他才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翼望。”
“好。”蓝岸然不再说什么,他缓缓退出小院,关上了门。琴声又起,蓝岸然站在门外听了一阵,面带微笑回到了帝江殿。
他仿若一心要做个正人君子,每日只是站在院外听一阵琴曲,从不进入。什么长乘,什么临幸他统统不理,只一心勤勉国事,就连脾气都温和了许多。
朝中大臣最是关心宫闱之事,之前怕国君掏坏了身子是日日进谏。如今国君消停了,他们自然要打听一二。一来二去,大臣们都得知有翼望这个妃子。
过去常发生有妃子恃宠而骄插手朝事,或是扶持自己的家人入朝为官,专横跋扈令朝中大臣咬牙切齿。这时谏臣自会挺身而出,痛斥妖妃之毒要求打入冷宫。
可这次却不同,国君将翼望小心呵护不敢打扰半点,反而自己奋发图强、勤勉国事,也不再夜夜笙歌、葱聋选妃。大臣们反而心里犯了嘀咕,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呢还是国君受翼望所感痛改前非呢?
翼望仍然每日抚琴,有时也会邀站在门外的国君进来品茶。但二人从不越线,只是谈谈风景,某山茶花盛开,某处白莲盈池。
直至一日,翼望随风起舞,舞后坐在石桌旁微微气喘,对蓝岸然说:“臣妾听闻江州大旱,饿殍遍地,卖儿鬻女的人家不少。”她没有再说下去,蓝岸然饮尽一杯茶后却立刻回到了帝江殿颁下圣旨。拨银十万两赈灾,江州免税三年休养生息。
他想他和翼望至少有此种默契。
第二日他被翼望请进院来,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蓝岸然觉着茶甜了不少。他看着抚琴的女子,任何污邪的念头都没有,只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其他的他通通不需要。
时隔多年,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拥有权力的喜悦。至少,权力使二人相遇,使他有资格满足她提出的愿望。不,不应该是她的愿望,而是我的讨好。
水灾、旱灾、动乱、重赋…,一切的不平静都在翼望轻声中化解。贤妃之名传出,朝中大臣多次向蓝岸然提出晋翼望为贵妃,但蓝岸然只是略过不提。他们是朋友,不是君臣。
自上次秦空拔刀相助后,便成了鸾族的座上宾。鸾族常请秦空来坐坐,更将族中秘术飞天诀教给了他。秦空自是喜不自胜,虽然他的剑刺天际已经可以破掉山中结界,但是他准备练好飞天诀后再下山。留在山中,也可时时将不懂之处向族长请教。
吕望回到族中请罪,但族长只是慨叹一声便让她回去了,美貌哪是罪过呢?
鹿蜀也来到了鸾族中,族长虽对他仍然恭敬但明显冷淡了许多。鹿蜀也尴尬不已,却仍然提出许亲之事。
“许亲之事我做不了主,还是叫吕望自己决定吧。”族长吩咐叫吕望出来,自己便离开了会客室,独留鹿蜀一人坐着等待。
“我不去。”吕望转过身来背对着来人。
“鹿蜀确实不怎么样,但望儿,你也要为鸾族考虑考虑。”中年美妇劝道。
“我正是为鸾族考虑,才不会嫁给这个无情无义之人。”吕望仍然十分气愤。
“但我们毕竟还生活在穹庐山中,而鹿蜀他是守备,我们都要听他号令。”她也头痛不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守备又如何!”吕望冷笑一声,“不过是个芝麻大的小官。”
“可我们鸾族除了依靠他,并无其他办法。”中年美妇来到吕望面前,抚着她秀丽的长发,“虽然我说这话很残忍,但你确实是我们鸾族的希望。你与谁结亲,谁就能为我们提供庇护,即使是短暂的。”
鹿蜀能为鸾族提供的便是短暂的庇护,可在这穹庐山中,除了他也并无更好的选择。
“姑姑,与其忍辱负重不如赌一把!”吕望抬起头望向中年美妇。
“你是说…,秦空。”当日她也是被绑缚在地,心中悲凉。死里逃生后,对秦空的感激自不待言。更何况,秦空为人风趣幽默,又能吃苦,练习飞天诀的时候不知在地上摔了多少次,仍然坚韧不拔日日练习,族中众人都对他赞不绝口。
“我想族长也是这样想的,不然怎么会将飞天诀教给他,还尽心尽力每日指导。”吕望说。
“可鹿蜀那儿怎么交代?”她又担忧了起来。
“他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只要冷着他,他自然知道。”
“他若对鸾族不利呢?”
“他没这个胆子,武罗指挥使会收拾他。”
美妇笑了起来,“倒是忘了咱们的指挥使大人。”她忽地一脸好奇凑在吕望跟前问道:“你对秦空…”
吕望的脸红了一下,正色道:“只是欣赏,他是个侠肝义胆的好少年。”
美妇不信,又问道:“真的,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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