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好衣服,叫了李云霖便同慕容清一起喝马疾奔回城,他要先去看望一下姐姐。出了军营,三人马蹄飞溅草泥,走在回城的官道上。
突地明空耳畔一侧,猛的拉转马头往官道旁的密林中去。慕容清也听到了声息,紧随其后。只有李云霖摸不着头脑,但也调转马头跟了上去。待得李云霖进得林中,明空和慕容清已然下马和黑衣人厮杀了起来。仔细一看,其中还有辰落,三人护着一个年轻女子且战且退,往官道走去。
李云霖见状,立时拨转马头绝尘而去。黑衣人见李云霖不战自退,也懒得管他,集中对付这四个人。打了一阵,明空和辰落的额头都微微见汗,黑衣人武功奇高且十分诡异,他们勉强招架,想要脱身却不行。只有慕容清还能打退黑衣人,但黑衣人人数众多,慕容清应付也有些吃力。
猛的黑衣人发射出一阵暗器,叮叮当当的被长剑挡下,却有几枚打中了那个年轻女子。突闻辰落一声急叫:“陌儿。”尽陌软软倒下,人事不省,原是暗器上喂了毒药。“啊”辰落心急之下,刺客忽施偷袭,辰落腿上也中了一枚暗器,跪倒在地,怀中紧紧抱着尽陌。明空见状,护卫在前,抵挡着黑衣人的攻击。慕容清并排上前同为护卫,剑法越发凌厉。
明空与黑衣人战了一阵已然力竭,长剑挥舞的速度变慢。斜眼瞥见慕容清身法灵活,长剑舞动,一扫之前的沉重,心随意动使出了那套长英剑法。这回才是名副其实的见清剑法。
明空越舞越猛,将慕容清对他的生疏、对他的隐瞒、对他这么久都不来见他的思念全神贯注在了剑上,顿时剑势逼人。刺客见他突然剑法大涨,锐不可当,已经刺伤了不少人,便转而攻击慕容清。谁知明空见着慕容清被围攻,不守自己的门户反而执剑去护慕容清,自己却又被剑刺伤了许多地方。
慕容清自然也观察到了他的变化,心中一滞,但见他的神色凄然惨然,眼中也蒙上了一层水雾。看他使自己所教的长英剑法如此娴熟,想来不知练习了多少次。自己自从教给他这套剑法后,每次习练心中总会想起他,不知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见他只是护卫着自己,心中暖意洋洋,但又一想经此大变,他再也不是从前的他了,心中不禁悲凉。
慕容清见明空受伤多处也意气大涨,挺身上前舞出剑幕,将所有攻击挡到了剑幕之外,一时无人能越过上前。明空将剑插在地上,大口的喘粗气,也有时间照料一下辰落二人。二人均昏迷在地,明空探了探鼻息,气息微弱,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刺客估摸着毒药发作的时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明空持剑在旁,对慕容清说:“拿解药。”慕容清微一点头,二人不约而同使出长英剑法。二人心心相印,双剑忽而叠加忽而穿刺,剑招互补,一时声势大盛,刺客抵挡不住,不断后撤。后方却突然杀声四起,刺客被团团围住。原来是李云霖回军搬救兵,正遇着尽然从宫中返回营中,尽然带着云翼军杀过来了。刺客见势不好,分别突围,都被挡下。眼见逃离无门,各个软倒在地,却是咬破嘴中毒囊自尽了。
尽然吩咐医官给明空包扎,前去查看辰落尽陌二人。见二人脸色发青,中毒已深。再一探气,细若游丝。命人搜检刺客身上有无解药,然而却一无所获。尽然命人将二人抬回王府,速去宫中请御医诊治。随后拜别明空,急急催马回府去了。
李云霖护送明空回府后,便又去了忠亲王府。
明空回府后躺在床上休养,但觉刚刚战斗脱力过度,便昏睡过去。慕容清帮他掖好被子,也轻轻退出了房间,向齐朗汇报去了。
却说尽然回府后,面色阴沉,手中捏着一张纸条,上书:辰落尽陌。尽然在刺客身上搜到这张纸条后并未声张,偷偷藏起,径直回府,所以明空等人并不知道尽然已经知道了幕后主使之人。
尽然坐在椅子上,眼前浮现了多年前的一幕画面:春色明媚,慕容伶手执毛笔在书案上习字。尽然从后抱住慕容伶,“好啊你,写这么多我的名字,说,你意欲何为。”慕容伶脸颊绯红,“人家总也写不好你的名字,所以想偷偷练练。”尽然哈哈大笑,用手握住慕容伶的手写下了尽然二字。慕容伶娇嗔道:“你写的不对,怎么尽的第一个点长于第二个点呢。”尽然注视着慕容伶的眼睛,温柔的说道“我们约定好不好,以后你写我的名字尽的第一个点就长于第二个点。这就是天下独一的你为我写的名字。”慕容伶轻声答应,尽然的嘴角露出了笑意。可瞬时他又目光冰冷,这刺杀令上尽陌的尽也是这样的写法!
尽然大踏步来到了尽陌的房间,慕容伶正在床边坐着,用手帕擦拭着尽陌头上的虚汗。慕容伶道:“御医已经为陌儿诊治过了,性命暂时无碍,只是昏迷不醒。”
尽然冷哼一声,“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枉陌儿还叫你一声皇嫂!”
慕容伶闻声巨震,药碗跌落在地:“王爷你……”
“把解药拿出来!”尽然毫不留情。
慕容伶颤声道:“你什么都知道了。”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瞧你做的好事!”尽然将纸条摔在了慕容伶面前,慕容伶捡起纸条一看自是知道了。她抬起头瞧着尽然冷若冰霜的脸庞,那失望的被背叛的愤怒的眼神直击到她心里,他是厌恶我了。一瞬间,慕容伶心中的石头放下了。
她苦苦隐瞒的身份被揭穿了,她不想让尽然知道的他都知道了,她所做的一切现在都无用了,她释然了也苦笑着收起自己的脆弱。从此不用再被古蜀太子威胁,从此她自由了,从此她和尽然结束了。
慕容伶理了理尽陌鬓间的发丝,站起身来。她看着面前的男子,是如此不同又是如此相同。她平静的说:“解药我已给她俩服下,明日就可醒转。我是古蜀太子派来的奸细,他告诉我做完这最后一次刺杀就放了我,否则就告诉你我是奸细。我为了,为了……”慕容伶转过头不再说下去,只是叹了一口气。
尽然愤怒的说:“为了什么?为了你自己!你以为你杀人的事情永远不会败露吗!枉我还以为我们俩是真心相爱,却原来只是一场戏!”尽然脸色胀的通红,接着说道“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虚伪的女人,我因为你感到恶心。”
慕容伶泪花在眼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落,她心痛却又无法反驳,她为自己卑微的被否定奏了一曲哀歌。
尽然突然想起了什么,“奥,所以上次我去捉拿叶景林,你却被他拿下威胁我,最后叫他跑了,也是你们做的一场好戏!”尽然越怒越笑,“尽然,你这个傻子,被人耍得团团转。”一脚踹开房门,不知往何处去了。
慕容伶的眼泪掉落了下来,喃喃道:“我是为了你,为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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