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屎壳郎没用!”
佳玛挥舞着匕首缩在床上,脸色惨白,危险的胁迫让她无法保持冷静,而弟弟的盲目更是让她趋近发狂。
“天呐,谁来救救我们”
“我说了,这就是一群小虫子。”
苏木再也看不下去了,从前面走过来,伸手按住了一只靠近佳玛的甲虫脑袋,然后眼神微沉,血气微动,悄然蔓延出来的气息让整个车厢都忽然变得安静了许多。
如果再继续看戏下去,这辆大篷车恐怕就要没了。
算是给欧然一个小小的教训。
苏木用手指钳住甲虫背壳的间隙,把它提了起来。这种甲虫看起来就像屎壳郎,甲壳漆黑,只是个头很大,而且生有两只锋利的大鳌。但甲虫就是甲虫,沙漠里的一种害兽罢了,苏木并不觉得这种东西很危险。
但普通人就不一定了。
“说实话,有点儿恶心。”
苏木略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头,随手就把那只甲虫丢了出去,然后抬头透过车厢的破洞看向外面。
佳玛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木。
欧然也从床铺底下探出了脑袋,满脸震惊。
虫群突然凝滞了,停下了攻击。它们紧贴地面趴下,触须卷曲着。但这跟苏木没什么关系,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佳玛和欧然都不知道罢了,包括已经被迫停车,躲进了车厢角落里的那位母亲。
而寂静之中,苏木听到了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旋风的声音。他转头望向西边地平线,一阵沙尘正向他们的方向飞速而来。
苏木的脸色忽然变得凝重了许多。
“又一个半神”
苏木咬了咬牙根,用左手压下黑刀刀鞘,踢开拦路的甲虫,从车厢的破洞里跳出去,面对西边。
直到沙尘靠近,淹没了整个车厢,苏木眯起眼睛,看到一个圆滚滚身披铠甲的身影在沙尘中浮现。它用恐怖的力量提起一只离它最近的甲虫,然后碾成了碎末,跟着就左冲右突,碾压虫群。尽管这些甲虫偶尔会用钳鳌攻击那个身影,但却如螳臂当车,没过一会,米洛斯甲虫就无一幸存。
尘埃落定,苏木低头看向不远处的圆形身影,瞥见了尖刺铠甲突兀而出。
“拉莫斯?”
苏木有些不太确定。
那家伙背着生有尖刺的黄金龟壳,布满了复杂的纹路和螺旋的鳞片,个头不大,跟约德尔人相仿,但这家伙的爪子就像小刀一样锋利。它正慢慢地嚼着一只毛茸茸的甲虫大腿,汁水从嘴里流出来。
佳玛欧然和他们的母亲也跟了过来,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约德尔人一样高的家伙。
“是是”
欧然拉扯着佳玛的衣角,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的妈妈鼓起勇气走近拉莫斯,低下头深深鞠了一躬。
“你救了我们,我们很感激。”
但拉莫斯却在这一家人的注视下继续吃着甲虫大腿,而吃完之后,又根本在身边的沙土里翻来翻去,甚至跑到了车厢上,从里面找出了欧然做的木雕。形象并非完美,但足以让人辨认出来。
见状,欧然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那个是你,请请”
拉莫斯半跪下来,用力一咬,将木雕断成两半。然后转身走了几步,跳下车厢,把两片木头扔到沙土里。
这家伙似乎不爱说话。
“嗯。”
它捡起一根沾满了沙土的甲虫大腿,发出一个音节,声音厚重,就像这片承载了无数年历史的土地一样,深沉地让人感到胸闷。
苏木把压着的黑刀放松回原本的位置。
拉莫斯来到了苏木面前,抬头看着他,手里还拎着那只甲虫大腿。
“风向,变了。”
这是拉莫斯第一次开口。
它用那只甲虫大腿指向西北。
“往那儿走。”
“你知道?”
苏木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头,蹲下来看向这个把脑袋也包在尖刺龟壳里的半神。
“你怎么知道?”
“风,说的。”
拉莫斯的话很少,而且极其简练。
它把那只甲虫大腿塞进嘴里,紧跟着就传来咔嗤一声,汁水四溅。
“还有这片土地。”
闻言,苏木眯起眼睛,沉默不语。
毫无疑问的,这个看起来貌似人畜无害的小家伙就是一位古老的半神,而且足够强大,它身上的气息比起泽拉斯还要更为厚重。尽管苏木不太能够理解究竟是什么造就了这样一个生物的出现,但如果所料不错,拉莫斯该是比起古恕瑞玛更为古老的存在。
他一直在沉默,仔细斟酌着自己的请求应该怎么去说。
拉莫斯很快就吃完了一整个甲虫的大腿。
“西北。”
它忽然开口,又顺手从沙土里拎出另一只甲虫的大腿。
“跟我来。”
拉莫斯的脚步很慢,直到苏木回过神来,它也才刚刚走出没多远的距离。
似乎是发现了苏木依然留在原地,拉莫斯也停了一下,然后整个身子都转了过来,藏在甲壳下的眼睛看向苏木,却并没有开口。
“你”
苏木才刚说了一个字,拉莫斯就忽然发出“嗯”的一声长音。
“是,风,和这片,土地。让我,带你去。”
似乎是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拉莫斯的语调很奇怪,而且断断续续,并不完整。而说完之后,它就立刻重新转过身去,脚步缓慢像是蠕动一样,在沙土的地面上留下一串明显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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