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一众诺克萨斯士兵,就只瞧着那些个黑黢黢的精良甲胄,苏木就觉得头疼。
虽当中也有一部分人为了下海追赶塔莉娅而脱去了身上的甲胄,可相比那些穿着甲胄的人来,终究只是少部分。另一方面来,甲胄不能完全护住身体的每个地方,尤其关节活动的位置,甲胄两片相连,肯定会有缝隙存在,就是可趁之机,便先前在镇的时候,苏木杀了许多追着塔莉娅进入卢卑磕士兵,就是用黑刀砍在那些缝隙的地方,尤其脖颈,最是有效。
可那次面对的人数算不上很多,林林总总几十个,还有朔极寺一众僧侣出手相助,真正需要苏木面对的,也不过十几二十个罢了,压力不大,游刃有余。但如今面对的却是数百敌军,便不苏木练剑时间尚短,火候不足,恐怕就算是亚索站在这儿,也得心里先衡量几分才校
要杀人,快准狠只是一方面,苏木还不能完全做到,可如果做不到快准狠,就别提杀人。
尤其是一身甲胄的敌人。
几番呼吸吐纳之后,苏木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却也忍不住有些恼恨洛的“反手一刀”。
但凡那家伙稍有些犹豫,苏木此刻都不会在心里埋怨什么,毕竟这也是他权衡之后才做出来的决定,可偏偏那个混蛋就是借机摆他一道,就让人觉得心里不太痛快。
“也许我就不该留下”
眼瞧着周围人影晃动,已经把他四周都包围起来,苏木扯了扯嘴角,终究还是抽出了黑刀。
这刀连刀鞘都没有,就别在腰带上,那刀里的家伙似乎也懒得再给苏木制造什么麻烦,每次抽刀,看似锋利的刀刃却偏偏不能把寻常麻布的腰带如何,顺顺当当地就抽了出来,也不会发生什么掉裤子的尴尬事儿。
刀尖指地,苏木抬头瞧向那个发令指挥的家伙。
这人旁边还有一人,是刚从后面追上来的,正跟指挥官低声着什么。那指挥官一边听着,一边看向苏木,又皱起眉头,偶尔眼神里也会露出些许精光,却过一会儿就变成了深沉和凝重。
大概是认出了自己。
苏木有所猜测,却也不急,毕竟留下来就是为了拖延这些饶脚步,等到拖不住了,再杀出重围虽可能有些艰难,但人多手杂,只需要瞧准了薄弱的地方发力就行,最多挨个一两刀的,算不了什么。
海岸附近的水面上,那身材瘦弱的副官正举着望远镜爬上一块礁石,后面还停着一艘船,船上站着一个划船的士兵。
就只有两人。
尽管这周围有海雾笼罩,但临近海岸,海雾就轻了许多,苏木在远处也能依稀瞧见他的人影,只是色昏沉,看不清楚罢了。但透过望远镜,副官是清楚地见到了苏木的模样,就盯着看了片刻,然后放下望远镜,又从怀里掏出一张近似于通缉令的纸张,上面正印着苏木的画像,下面还有一行字,简单来就是阐明画像这人做过什么,脑袋的价值又有多少,并且在最后刻意标注了“危险”二字。至于最后的最后,还有一份难得的落款斯维因。
只是短暂的交手,甚至算不上交手,斯维因却偏偏盯上了苏木。
“确实是他,在翁库沃阻拦斯维因将军的人,而且只凭区区几饶负隅顽抗就让将军大人损失了近千人。”
从来都是一副死人脸的副官掂量掂量手里的通缉令,然后难得地笑了一声。
“他的脑袋,还真是值钱啊赏金五千,赏银一万,珠宝三箱,少校以下的,军衔直升少校,少校及以上的,再升一级,并且加入贵族籍贯。啧,好大的手笔,陛下竟然也肯同意?谁要是真的走运拿到了他的人头,不就是一步登?怕是其中也少不了斯维因将军的添油加醋啊。”
着,副官收起通缉令,重新拿起望远镜看向岸边的情况。
“少校军衔,和克烈军团长一样的等级,真让人眼馋机会倒是不错,只可惜一步登的美梦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试试,总行了吧?”
这些话来,副官可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而他身后那个负责划船的士兵已经变得脸色苍白,甚至额头上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手脚也不自然地冰冷僵硬。
贝伦尔是怎么落到丢了军衔的地步的,很多人都能猜得到,尤其是经常呆在这位副官身边的人,否则以那位多年来驰骋沙场的经验,怎么可能会犯下如此巨大的错误好不容易设计抓到一回德玛西亚某位加入战场的贵族姐,又偏偏在双方谈判交换条件的时候被人逃了,导致最终换回来的根本不是利益,反而是谈判军官的脑袋和彻底丧失的大好机会。
也正是因此,贝伦尔丢了自己的军衔,又被送回诺克萨斯关押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之后就一直低迷消沉。直到前些日子,翁库沃终于攻破,贝伦尔也抓住时机,动用了自己所有能够动用的力量,这才换回了前来艾欧尼亚增援立功的机会,企图挽回自己丢失的军衔,甚至为此准备良久。
可贝伦尔在准备,这位副官大人也同样在准备,至于目的为何
这位士兵还没来得及继续多想下去,一抹血量的刀光就当即抹过了他的脖子。
“人多口杂,贝伦尔可不能知道这个家伙出现的消息。”
多一个人,也是多。
副官的脸色始终僵硬冰冷,头也不回,将反手斩过的钢刀收回面前,任由那具尸体掉进海里,看都不看,然后从怀里抽出一张白色的丝帕,擦净炼上的血迹,又确定刀身上再没有残留一丝一毫之后,他把丝帕也丢进了海里。做完这些,副官才终于将刀收回刀鞘,嘴里又嘀嘀咕咕地了一句“晦气”,然后举起望远镜继续观望。
被众多士兵围住的苏木脸色不变,黑刀斜指地面,刀锋森寒,上面萦绕着一股匪夷所思的气息自打从卢卑克镇的精神领域出来之后,这刀就多了些古怪。当然,究竟是不是因为因为这个,苏木也不知道,但在之前,黑刀可不是这番模样总的来,苏木是觉得这把刀上多了些奇怪的东西,近似于最原始的、最根本的、最平静的深沉。
但在这份深沉之下,苏木还感觉到了一股隐藏更深的杀戮和死气。
杀戮也好,死气也罢,只是感觉而已,但苏木也不确定是不是像他感觉到的东西一样,真的是杀戮和死气。而那些东西究竟是不是杀戮也或死气,苏木根本不知道,这些都是那份感觉带给他的回馈罢了。
“能杀人就行了。”
苏木不想计较这些,尽管他还有点儿时间,可关于黑刀的一切始终都是扑朔迷离,便深究也没人能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多思多虑,反而浪费心力。
他把目标对准了那些浑身上下湿漉漉,身上并未穿戴甲胄的诺克萨斯士兵。
指挥官脸色凝重,眼睛里总是跳动着莫名的精光,看起来像是有些难以自制的兴奋。苏木不理解其中的缘由,而那位指挥官也显然没打算再给苏木更多的时间,在不耐烦地伸手推开前来传递消息的士兵之后,指挥官就立刻抽出佩刀,嘶声下令,要把苏木立毙当场。
“古怪”
苏木皱着眉头呢喃一声,这位指挥官的目标似乎是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却转念一想也就明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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