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云掩月,墨夜漆黑,御书房的长烛早已被人悉数点亮。
祝洪明批阅着奏章,头也不抬地对匆忙赶来的祝棋说道:“棋儿,这么晚了你不老实地待在太子府,跑到这里干什么?你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么!”
“父皇既知孩儿处境危险,为何还要免去胡、云两位统领的职务。”
“就知道你是为这事而来!”祝洪明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着祝棋道:“父皇之所以免去他俩的职务,一是因为他俩对你保护不周,所以要对他俩做出惩罚;二来也可借此警告一下其他人,一定要尽心尽职地保护你。”
“父皇,他俩已经很尽力了。如果不是他俩,儿臣实难万全,父皇不给他俩奖赏也就算了,怎可以对他俩做出惩罚!父皇这么做,让人如何信服?”
看着祝棋有些气恼的样子,祝洪明忽地一笑:“棋儿,父皇这么做,只是为了给你更好的保护,否则你会更危险。”
“给我更好的保护?云先生武艺绝伦,除了他以外,谁还能给我更好的保护?父皇口中所说的危险,是因为毛骧调查的那些结果吗?是因为云先生手里的那把昧爽剑吗?”祝棋连番发问道。
祝洪明摇了摇头道:“云踏天的那把昧爽剑,父皇还没放在眼里。都说此剑是君王之剑、犯上之剑,可除了武王伐纣用到过此剑之外,又有谁凭借过此剑打下过江山、当上过帝王?”
祝棋不解:“既然如此,父皇又何故这样对待云先生?”
祝洪明没有回答,反问道:“棋儿,你给父皇说说你对毛骧审问结果的看法。”
“这些刺客对儿臣的行刺大有蹊跷,儿臣觉得毛骧审问出的结果未必是真。”祝棋答道。
“有何蹊跷?说给父皇听听。”祝洪明来了兴致。
“刺客说是受北远王保所派来行刺儿臣,儿臣觉得这个刺客在说谎。儿臣派人查验过这群人行刺用的弓箭,他们的箭,箭杆是竹杆,使用的箭羽是雁鹅羽。“
“哦,这能说明什么?”
“父皇,我大华神州幅员辽阔、地域宽广,所以南北方使用的弓箭选用的材质是不一样的。在南方使用的弓箭,箭杆多用竹竿,北方则使用萑柳、桦木等;除此之外,南北方对箭羽的使用也各不相同。据《考工记》记载,箭羽以雕翎为最上,角鹰羽次之,鸱枭羽又次之,而南方由于条件限制,很难选用这些箭羽,所以多用雁鹅羽,用装雁鹅羽的箭,射出去后很容易斜窜。王保作为北远名将,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况且北远地处北方,收集雕翎、角鹰羽也比较容易。若真如刺客所说是受王保所派,那王保又怎会放着好箭不用,而偏去用这准确性差的鹅羽箭呢?“祝棋条理清晰地说道。
祝洪明点着头道:“棋儿说的有道理。不过也说不定是他们为了掩藏身份,所以才会故意选用这鹅羽箭呢!你也知道,行刺你的这些人,受伤以后跑不了的,就咬毒自尽了么,这不正说明他们不想暴露身份吗!”
“父皇,这一点最是可疑。既然他们害怕暴露身份,提前便把毒丸藏在口中,那为何独独被云先生捉住的那个刺客嘴里没有毒丸呢?还有在虎头山山洞里找到的那几件北远衣物,怎么给人感觉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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