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夜带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有的人享受着长夜酣睡的惬意;也有人忍受着辗转反侧的愁烦。长夜之中,有的人因为怀着对明天的恐惧不安而害怕天亮;也有的人因为怀着对明天的憧憬和期盼在黑夜中焦急的等待着天亮的到来。
天亮以后会发生什么?很难预测。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天会黑也会亮,周而复始,让人不得不去习惯,不得不去顺其自然。
漫长的夜终于结束,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无法预知的新的一天。
吃过早饭,云踏天便带着谢谋河、穆傲阁等一行众人前往皇城。
进了皇城,行不多远,便见太监总管李欢带着数名太监站立在道路中间。
见云踏天众人行至近前,李欢清了清嗓音道:“云先生今日带天罗地网门人来归附校检,圣上本欲亲自接见,只是天罗地网中人久居江湖,不懂宫中礼数,恐有鲁莽粗野之辈惊了圣驾,所以特命杂家前来宣旨。“说到这,李欢悄用余光扫了一眼云踏天等人,随即拉长了声调道:”云先生接旨吧。“
李欢这些话说完,天罗地网的门人已有数人面露怒色,若非来之前云踏天多番交代不可意气用事,只怕早有人当场发作。
李欢的这番话,贬低之意甚浓。什么不懂宫中礼数,什么恐有鲁莽粗野之辈惊了圣驾;既如此,又何必将天罗地网归入校检?此刻,云踏天的心里也是恼怒万分,只是思虑到祝琴以及身后的门人弟子,云踏天便压着心中的怒意,默默跪了下来,等候李欢宣旨。
穆傲阁等人心中虽有不甘,可是见师父这般,便也只好跟在云踏天身后齐整整的跪了下来。
云踏天的这一跪,令李欢大感意外,不由间怔了一下,但旋即神态回复正常,展开手中的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湖侠士云踏天,武艺高强、侠肝义胆,波漾湖上斗强敌,千里蜀地诛顽凶。为我大照王朝屡立奇功,堪称国之忠义栋梁之才,朕心甚慰之余,封云踏天为太子府侍卫副统领;云踏天弟子门人,跟随其师在蜀地铲凶除恶,亦有功勋,特破格编入校检。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云踏天跪地谢恩。
起身之后,身后的穆傲阁低声问云踏天道:“师父不和我们在一起么?”
云踏天转过身轻轻拍了拍穆傲阁的手道:“傲阁,记住师父的话,只要心中永存善念,侠在心中处处家。”
云踏天还待再说,李欢走至近前,对着云踏天躬身施礼道:“云先生乃是顶天立地的大侠客,按说刚才给老奴的这一跪,老奴是断不敢受的。只是宫中规矩如此,老奴也不敢擅自乱了宫中规矩。所以,老奴在这里给云先生赔罪,望云先生勿怪。“
李欢貌似给云踏天赔罪,但言下之意分明是:你武功再高、性格再傲又如何!还不是给我下跪了么。
面对李欢看似谦恭实则咄咄逼人的挑衅,云踏天正待开口回应。一旁的谢谋河已缓声说道:“李总管不必自责。李总管拿着皇上的圣旨而来,代表的就是皇上,所以我师徒等人跪拜是应该的;换句话讲,就是宫里的小太监、小奴才拿着圣旨来,我师徒等人也是一样会跪拜的。”
谢谋河的回答不卑不亢、绵里藏针,不动声色中已将针锋相对之意表露无遗:第一,我们跪拜的是皇上的圣旨不是你;第二,你也只不过是个太监奴才而已。
李欢面色一僵,怒极反笑道:“云先生的弟子好口才,只是却不懂规矩。我和你们师父说话,哪有你们当弟子插话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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