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王是什么德行,大家都知道,更可笑的是,其实潞王在明朝的藩王中,还算是中规中矩,不算太坏,可见这明朝的藩王有多么混账。
而且,但凡有见识的大臣,都知道这藩王制度有多大得害处,是一个顽疾,也有不少大臣要求对此改革,但这里面牵扯到一个皇权问题,因为朱棣建立这套体制,不就是怕被兄弟夺位么,毕竟他就是这么上位的。
一旦涉及到皇权,这个就比较麻烦。
谁都是采取迂回得方式,而不是一刀切下。
如今潞王府已经没有之前那般气派,都拆成一个个作坊,挂着招牌,而且人来人往,更像似一个超级奢华的市集。
但是懂行的人,还是一眼就能够看出这一座府邸是淌着百姓的血汗啊。
王家屏等人看着眼里,但神情没有太大得拨动,可见他们也都见惯不怪了。
直到他们来到纺织作坊......。
包括张诚在内,皆是目瞪口呆。
方才那些事,只是让他们感到新奇,困惑,而如今面前得一切,则是让他们感到震撼。
习惯于家庭式生产得他们,猛地看到人山人海的大作坊,真的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过得好半响,王家屏才颤声道:“这...这是作坊?”
郭淡点点头道:“是的,这是纺织作坊。”
谁不知道这纺织作坊,但问题是,你这纺织作坊也太大了一点吧。
方逢时问道:“这纺织作坊有多少人?”
郭淡如实答道:“目前有五千多人。”
“咝---!”
所有人皆是倒抽一口凉气。
他们看到的只是数百人,可即便如此,他们已经觉得非常震撼,一听五千多人,真是要了亲命。
“这...为什么你要建这么大的作坊?”
满腹经纶的许国都有些不知该如何形容。
因为在他的思想中,这东西是不存在得,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
郭淡叹道:“没有办法,当时卫辉府的百姓都没事可干,我只能尽量为他们找事干,所以这卫辉府的每个作坊都非常大。”
王家屏道:“但是这么多人,生产出这么多货物,你们卖给谁?”
“蒙古人。”
郭淡道:“不瞒大人,最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是想先将人安置下来,再去找出路,幸亏来了一些晋商,他们专门与蒙古人做交易,这些货物将来都是要卖给蒙古人的。”
许国稍显担忧道:“但是蒙古与我大明.....。”
这蒙古与大明一向都是打打和和,就没有消停过,虽然自隆庆以来,这贸易就没有断过,但是这么大作坊为蒙古人服务,不免心怀担忧。
你们不帮忙就算了,可别扯我后腿啊!郭淡忙道:“大人,这有需求才有供应,蒙古人每年都得从我们大明买走大量的货物,只不过以前晋商是到处去购买,而如今全在我们这里买,数量是没有变的。”
许国只是点点头,但还是颇为疑虑地瞧了眼那作坊。
这作坊太大了一点,万一与蒙古人勾结,可能会造成严重得后果,这不得不防啊!
郭淡都看在眼里,心想,你要防也应该是防止晋商,防我干嘛,我们就是一些工具人,只知道生产。
方逢时突然问道:“这人都跑来作坊做事,那农田怎么办?”
郭淡道:“农田方面的话,如今都是大地主或者商人在从事,他们都是雇人耕种,同时都配有最好的农具,最好的水利工程,以及牲畜,这样就不需要太多人。”
方逢时惊讶道:“全都配有水利工程和牲畜?”
郭淡点点头道:“是的,因为如今这情况,请人反而不划算,给工钱不说,还得帮他们交税,而那些大户人家可都有牛,以及他们有钱建造水利灌溉。”
如京师那边可都是好几户人养着一头牛,单独拥有牛的,那可都是小地主级别得。
但是在如今卫辉府,这么做是不划算,因为人力的成本要高于畜力,这都是商业导致,一个人天天纺织,所产生得利润肯定是要高于他种地的,而且卫辉府都是大面积得田地,每个农场主都有本钱建造似有的水利灌溉,以及大量的使用畜力。
这其实也是一种资源合理分配。
不然的话,地主家的牛没事干,百姓家得牛,恨不得累死。
“你不是说农税全免吗?”
“农税是免了,但是你雇人就得帮他交税。”
.....
方逢时眨了下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又看向王家屏,王家屏也正好向他看来。
“老夫明白了。”
王家屏突然抚须一笑,道:“你不是免除了农税、关税、停泊税,而是将这些税平摊到每一个人的身上,又将这些税转移到商人身上,并且将妇人招入作坊,每个人每年都交一两多的税,根据卫辉府的人口来算,足以达到三十万两。”
姜应鳞等人是恍然大悟。
其实这道理很简单,自古以来,包括张居正,主要都是以土地来收税,人的话,主要是劳役,但是女人不用服役,而郭淡只是不以地来收税,而是以人为单位,再解放妇人,那么收上来得税只多不少。
张诚欣喜道:“这主意好,其它州府也可以这样。”
王家屏他们皆是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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