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那陈旭升早早就来到寇家牙行,虽然郭淡不在,但寇义兀自不敢让他进门,直接在门口拦住他,又跟他去到对面的茶肆。
“老寇,怎么样?”刚刚坐下,陈旭升便是急急问道。
“陈五哥,真是多谢你的一番好意,但是我们姑爷自小身体就不好,常常头晕目眩,手脚无力,只怕无法胜任。”
说着,寇义又掏出一锭银子来,递了过去,“这两日可真是麻烦陈五哥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陈旭升看都没有看,一手就将寇义的手拨开,神情激动道:“老寇,你先别急着拒绝,我们头说了,是招收懂商的人才,又不是让他去捉贼,就算他头晕目眩,手脚无力,也没有关系。”
“这都没有关系?”
寇义震惊的看着他。
锦衣卫是干什么的,保护皇帝,仪仗队,侦查案件,不管是哪样,可都要一副好身体啊!
“都说没关系了。”陈旭升直接掏出一张纸来,拍在桌上,“你瞧,我可是连任命状都给你拿来了,你们要是不答应,我回去如何交差?”
寇义瞅了眼那任命状,不禁面色一惊,作为牙人,一眼就能辨真伪,这还真是北镇抚司的任命状,心里纳闷着,什么时候锦衣卫变得这么不值钱。
“行行行,这事你做不了主,你们姑爷在店里么,我自个去跟他说。”
陈旭升瞅着寇义那木讷的表情,心里焦急的很,毕竟他昨日可以拍胸脯保证过,拿起任命状站起身来。
寇义惊醒过来,赶忙道:“五哥且慢,我家姑爷一早就出门了,这样吧,我再去跟他说说。”
陈旭升踌躇片刻,又将任命状往桌上一放,道:“我不管你这么多,明儿我来取的时候,上面必须得有你家姑爷的名字,否则的话,休怪我不讲情面。”
“啊?”
寇义瞧了眼那任命状,又瞧了眼陈旭,越发迷糊了,这到底是谁在求谁啊!
不过寇义倒是没有骗他,郭淡此时还真不在店里,他一早就约了周丰去往码头那边。
只见城东的码头上停着二三十余艘货船,全部都是挂着红绸,从头挂到尾,写着“状元红”的招子,那是迎风招展,抖动得哗啦哗啦响,不仅如此,每艘货船的船身还用红漆写着“念奴娇号”、“蝶恋花号”,等等。
总之,无不洋溢着广告的气息。
但都是有关于酒的广告,而这钱却是金玉楼出的。
这猛龙过江,心里也会虚的,故此郭淡为金玉楼订制的计划就是,将所有的资金全部投入到状元红上面,将状元红给捧红,金玉楼就直接过去专卖。
倘若直接打金玉楼的广告,那南京的酒楼见他如此嚣张,又是气势汹汹,岂会让他好过。
“唉...可真是好事多磨啊!”
周丰望着那些船只,又向郭淡道:“不瞒贤侄,这事我是一早就准备好了,前些日子我还真怕会夭折。”
“夭折也很正常,做买卖哪能无往不利,但最重要的是要坚持下去,否则的话,就永远不可能成功。”
“贤侄这话在理啊!”周丰笑着点点头。
郭淡又问道:“不知员外打算何时去南京开分店。”
周丰不答反问道:“不知关于七夕网恋的画册何时出?”
郭淡愣了下,道:“难道员外是想......。”
周丰笑着点点头,道:“贤侄也应该知道,虽然七夕网恋结束多日,但直到如今,还有不少人商量着要再举办一次。我是这么想的,有状元红在,只要我的分店一开,这生意是肯定差不了,但是这也难免会遭遇同行的嫉妒,我想在明年的七夕节前开张,借着举办七夕网恋与那些酒楼打好关系。”
郭淡眼中一亮道:“这个主意还真是不错,等到员外立足之后,可就不怕他们了。”
“哪里,哪里。”周丰谦虚一笑,又道:“不过要想举办好这七夕网恋还是离不开你们牙行,贤侄何不借此去南京开个分店。”
郭淡稍稍点头,“值得考虑。”
正当这时,一个码头上管事的走了过来,道:“周员外,这第一批货已经全部装上去了,不知下一批船何时来。”
周丰立刻道:“过两日就来了。”
郭淡瞧了眼那些货船,道:“员外,话说回来,这船好像是小了一点。”
周丰忙道:“我倒也想弄些大点的船,但是这运河水浅,有些地段走不了大船,而且这运河主要是供漕运使用,咱们商人就只能用这么大的船。”
郭淡好奇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走海运?”
周丰道:“贤侄有所不知,这海上风浪大,且还有倭寇作乱,风险太大了。”
郭淡稍稍点头,又瞅着那货船,若有所思着。
虽然郭淡只是在码头上逗留一会儿,但由于路途较远,故此到傍晚时分,他才回到牙行。
“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今儿那陈五哥又来了,也不知是不是昨日他会了错意,还是他以为姑爷你一定会答应的,他...他连任命状都给带来了,您看这如何是好?”
寇义哭丧着脸,将任命状给郭淡递去。
郭淡拿过任命状来,揉成一团,扔入竹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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