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身上的鳞片状甲壳在脱落、腐烂,迅速化作一堆尘土;粗壮的四肢上,一团团烂肉不断剥落,掉在地上溅起黑蓝色的液体,随后迅速蒸发,留下一堆干燥的什物——烂肉脱落的部分,露出相对来说细长的、人类的肢体。
“这……伯劳?怎么会是你?!”当怪物脸上的烂肉脱落,露出一张人类男性的脸时,男人惊叫出声。
他冲上前去,手中的双刃大锯解体,化作一把扫帚,对着那张脸、以及其他的部分就是一通乱扫,将所有的烂肉全都清理完后才冲上去将那个男人扶着坐起来。
这个人并没有死,但是也快了,他的胸腹间有一个一尺多长的竖向裂口——这是男人刚才一锯捅穿的——早就没救了,他能坚持到男人将所有的烂肉扫完已经是奇迹。
“是……是你啊……阎……阎岫……”这个男人虚弱地发声,看到扶着他的人之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你不要说话了,我先给你续上!”男人……不,阎岫自知伯劳已经没救了,也没有客套地用疗伤,而是很现实地用了“续上”一词。
“你……还是老样子……”伯劳笑了笑,说道:“让你……儿子?把那矿砖拿来一些……这样,你会轻松一些……”
“阿淼!拿一堆矿砖来!就是你先前看的那些!哦,还有水!”
“哦!知道了!”
阎岫喊完,听到阎淼的回话之后才发觉有什么不对,将他平放在地上,一边亮起手掌上的纹路给伯劳续命,一边纠正道:“他不是我儿子,只是我收养的一个孤儿——我是他的老师。”
然而伯劳并未说话。
等到阎淼将两三块矿砖和实验室的蒸馏水拿过来,伯劳才艰难开口:“把它们磨碎,兑水,给我灌下去,能续上一天……”
“我还以为能让你这个混蛋恢复!”阎岫说着,暂时封住那通透的伤口,拿起一块矿砖两手用力磨碎了,将粉末盛在容器里和上水,掰开伯劳的嘴就灌了进去,而后又在那伤口上涂了一层,丝毫不在意后者的情况。
“这……老师,他是谁?你们认识?”
“他?当然认识,一个混蛋而已,哦,现在还要加上一个疯子的称号”阎岫说道,随后转头看着地上的伯劳,问道:“怎么样?”
“好多了……至少现在不会立刻死掉。”
“嗯,那真是太好了。”
“……说起来,你有没有多余的衣服?”
“你就光着吧,等伤好了才能穿!”阎岫好像无意中透露了某种决心。
“……好!”
“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男人质问,眼睛里没有了任何开玩笑的神色。
“这……说来话长了……”
“那就当长了说,反正还有一天的时间。”
“……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等你说完,如果你还活着我就告诉你。”
“……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
被晾在一边的阎淼看到两人熟悉的样子也不好插嘴,便乖乖地做了一个倾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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