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吃完炒粉之后,准备躺下午睡一会儿,可是他妈刚刚把外套和毛线衣脱掉,大门口就走进了一个人。
他妈警觉地喊道:“谁呀?找阿华吗?”
“找你啊!”一个女人的声音回道。
他妈应该是听出了是谁的声音,忙变紧张为舒然说:“云婶哦,来,进屋坐一下。”
果然,进房间来的是那夜在吴明学家打麻将的、留着一头干练短发的隔壁云婶。
她就像在自己家一样,随手搬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还暖心地率先问他妈:“要不要喝开水?我帮你倒。”
他妈忙说:“不用了,你要是想喝就自己倒。”
说话间,他妈重新穿好了衣服,坐在床头,对着云婶憨笑了一回。
云婶也满脸微笑,只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不自然,就好像那笑是硬挤出来的。
她们两个女人似乎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仿佛都猜到了对方的心思,又都在等对方也开口,好留给自己充足的反应时间。
吴明学担心地想:“接下来的聊天会不会很尬?”
毕竟是云婶登门来访,率先开口的果然是她,她抛砖引玉地说:“早晨头撞见了阿华,他说去县城一趟。”
“是啊,昨天跟二娘一家人说好了。”他妈笑道。
云婶似乎有些心急,立即直接点名说:“这么说,汉哥也在了?”
他妈脸上依然洋溢着笑容说:“呵呵,这个就不清楚了。”
云婶仿佛在等他妈提问“云婶是不是找汉哥有事啊?”可惜他妈警惕地言尽于此。
只见云婶愁云满面,她寻思了一番,忽然转了个话题说:“其实来找你,是给你说声抱歉的。”
“什么抱歉?”他妈笑容顿收,盲然而又吃惊地问。
“就是昨天晚上,听你老虎叔说了,他有些怪难为情的。”云婶的话点到为止,总把话头留给他妈来接。
他妈自从认定跟汉伯父无关之后,心理防线一溃千里,果然入了云婶的话术,显示出她惯有的聪明劲儿来。
只听他妈说:“哦,你是说红塔山的是吧?”
“可不是么?”云婶阴着眼嘟着嘴说,“你老虎叔昨晚一晚上都睡得不安生。”
“没什么的,又没弄伤耀兴。”他妈规劝道。
“不能这么说的,”云婶以责怪的语气说,“一个快四十岁的人了,做起事来也不讲究个分寸,我可是骂了他一通的。”
他妈愣了愣神,只轻轻“哦”了一声。
云婶这才解释道:“其实那包烟,是用来感谢阿华的,他不是帮我给两个儿子送钱去了吗?”
云婶顿了顿,抻了抻手说:“那是他应得的,怪只怪你老虎叔误事。”
这时他妈警惕心又似乎骤然升起,眉头蹙得很深,只见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问:“云婶,你这一会儿汉哥,一会儿阿华的,是不是有事相求啊?”
“哎……”云婶表现出很扫兴甚至有些生气的样子说,“哪有什么事相求的?大家都是隔壁邻舍,说这话就拆生了。”
他妈戆戆地笑着,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云婶则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来,温情地说:“等下给小敏吃,她平时跟我最亲了。”
“呵呵……”他妈见云婶态度和蔼,并没有拒绝,而是说,“等下她可得高兴死了。”
“高兴才好。”云婶憨态可掬地笑着,琢磨了一会儿接着说:“主要还是替你老虎叔道个歉,他现在懂得谦虚了,想干一番实事。”
“哦,难怪呢,为了投票的事,他昨天来过一趟。”他妈一个不留心,终于吐出了这句可能不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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