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师让吴明学他妈从腋窝取出体温计,随即对着灯泡望了望,松了口气说:
“还好,三十七度五。只比正常体温高了一点点,没什么大问题。”
他妈软软地问:“打针还是吃药?”
陈医师温和地讲解说:“你流的鼻涕不浓,就是普通着凉感冒,刚才看过你的喉结,有点把发炎,按道理要吃点消炎药。
但是是药三分毒,难免会有副作用,考虑到你正在坐月子,最好还是不要吃药。
我建议多喝点开水,今夜里先观察一下,叫你老公辛苦下,用热毛巾敷在你的额头,看温度会不会降下来。
如果降不下来,那没办法,就只能吃药控制了,再不行,就考虑打针。”
他妈点头又问:“吃食方面有什么要注意的呢?”
陈医师答道:“不要吃辣,也不要油腻,最好吃点稀饭,啃馒头或者吃素些。”
他妈轻“哦”了一声,想起身边的吴明学,赶忙追问:“陈医师,会不会影响到我儿子?”
陈医师自责道:“看喽,差点忘记了,怪我没考虑周全。
是这样的,从西医的角度讲,不管风寒风热,感冒都是由病毒引起的,多少有点传染性,最好还是暂时不让孩子在你身边。”
他妈愁眉道:“这可如何是好?家里就这一张床。”
陈医师想了想说:“现在孩子还太小,睡不得箩窠,你就这样嘛,把他放在这头,这样起码来说,不是直接接触,要好很多。”
他妈继而又问:“那感冒这段时间,还能喂奶吗?”
“这……”陈医师思索时间更长,好久才笃定道:“最好等身体完全康复再喂,防止万一。”
“那行,多谢陈医师了。”他妈坐起身来,感谢道。
陈医师忙叮嘱他妈躺卧好,开始收拾医药箱,笑道:“没开药,不需要拿钱。”
“那多不好意思。”他妈歉疚地说。
“都是镇子上的人,有什么尴尬的?”陈医师背起医药箱,又顺手把开水瓶放在办公桌靠近床边的这一侧。
然后,陈医师又帮忙把吴明学挪到床的另一头。
临走时,陈医师特意叮嘱道,“要是发现不对劲,叫你老公马上就去卫生所找我,我刚好今夜值班。”
“那太谢谢陈医师了。”他妈由衷感谢道,又连说“慢走”。
陈医师边走边不住地回道:“不消得客气。”
自己的病算是有了定论,可是他妈一颗心仍然悬着:女儿到底有没有找到?
他妈起身看吴明学有没有不适应,见他安好如初,才放心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慢慢品尝似的喝起来。
直待夜已大黑,家家户户电灯亮起,他爹才拎着他辣姐的衣领匆匆回到家。
远远地,吴明学便听见他辣姐如撕裂般的嚎啕哭声,直待进了房间,仍然坐在椅子上簌簌哭个不停。
他妈挤出力气问:“她跑到哪里玩去了?找了这么久?”
“哼,跟传宗那几个小子跑到学堂里捉迷藏,还是在一堵废墙下找到她的。”他爹气愤地说。
“当真没解,这堵废墙要是突然倒掉了,命都没得了。”他妈啧啧叹息道。
“你说呢?”他爹大声道,“叫她出来,她还不肯,只好拎来屋。”
他辣姐争辩道:“那局游戏还没玩完,人家会骂我的。”
“你怕人家骂,就不怕我打吗?”他爹扬起手,佯装要劈面一巴掌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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