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学再未入眠,他能感觉到他辣姐也没睡踏实。
果然,第二天天色刚刚蒙蒙亮,他辣姐就抢着穿好衣服,下了床。
一顿洗漱之后,他垃圾回到房间,自觉地从抽屉里拿出纸笔,搬条板凳去到窗户下,然后坐在矮些的椅子上,练习写字。
吴明学猜测,他辣姐这是准备以优异的表现等待他爹快些醒来,好顺利地实现心愿啊,还真是聪明。
可惜,他爹直到太阳的光辉射进房间,才悚然惊醒,就像是从一场噩梦中逃出来。
这时怕是离他辣姐开始写字,已有将近两个小时了吧。
只见他猛然坐起身来,用恐惧的眼神扫视了一圈房间,又赶忙双手拂面,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辣姐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似的,第一个反应过来,兴奋地转头道:“阿爸,你终于醒了。”
他妈的安慰声随后赶到:“阿华,做噩梦了吧!”
他爹猛晃了几下脑袋问:“现在几点钟了?”
“哈哈……”他妈讥讽道,“你怕真是醉糊涂了,我们家哪里来的手表?”
“呃……”他爹转向床边,又“呃呃”了几声,似乎昨夜还没吐干净,但还好只是吐了几口唾沫。
“你呀真是,喝不得酒就别喝那么多,醉酒伤身,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妈劝完又嫌弃地说,“你看你吐的一地,等下赶紧清理掉。”
“没喝多少,”他爹倾着身子,仍做呕吐状说,“只是说了些过去的事,心下有点难过。”
“都说了什么?”他妈问,“昨天准备问大哥的,想想还是亲自问你更好。”
“是他把我扶来的?”他爹笑了笑问。
“不是他还有谁?”他妈忿忿地说,“就怕你们又说起那些破事来,过去就让他过去嘛!”
“没有说那些,”他爹纠正道:“就是谈了阿妈的后事。”
“那你们谈得怎样?”他妈追问。
“还行吧!”他爹轻笑道,“无非是怎么出钱的事。”
“这还不简单,你们就兄弟三个,平分就是。”他妈想当然地说。
“我也是这么说,”他爹轻轻摇头说,“但是大哥意思……他一个人出一半。”
“这是什么意思?”他妈警惕地揣度道,“难道有什么猫腻?”
“谁知道?”他爹冷笑道,“本来谈得好好的,就是因为这件事,反而谈不拢了。”
“怎么?最后没谈拢?”他妈更显讶异。
“谁说不是呢?”他爹叹道,“二嫂也不同意。”
“换谁都难免多想一层,平日里没见得他多好,突然说出一半,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他妈推断道。
“有什么大文章也不关我们家什么事,”他爹怅然道,“反正我们是占不到什么便宜。”
“那也不能尽让大哥占去了。”他妈坚定立场说。
“呵,阿妈这么多年来,究竟有多少体己,”他爹轻叹说,“不到她老人家死那天,谁能够算得清楚?”
“是啊,以前大地主家庭,总有点把玉镯、戒指之类的宝贝藏起来吧。”他妈猜测道。
疑云骤然升起,他爹翻身起床说:“到时候再说吧,阿妈现在身体还算健朗,应该不会这么快走。”
“反正要出就三兄弟平摊,”他妈打定主意说,“凭什么老大出一半。”
“好了,我先去买油条豆浆。”他爸顾不上洗脸刷牙,就准备走出房间。
却听他妈忙叫住他爹,一脸讨嫌地说:“先把你那个清理掉。”
他爹轻“哦”了一声,就走出了房间,回来时,已经手拿簸箕和扫帚。
却见他辣姐飞快地跑过来,对他爹说:“阿爸,今天要带我去买白鞋子。”
“哦,是吗?”他爹有些懵然地瞟了他妈一眼。
他妈点头道:“昨天就答应她了,就给她买双白鞋子吧!马上要热起来了,等过了端午节,再给她买两套热天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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