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俊木的五龙溪堤坝也修建起来,大清早季俊木心情舒畅的站在堤坝的漫水石墩上,山谷里的清风一吹,让人精神洋溢,放眼看那碧弯弯的清水,满山红叶,蓝天白云,这要是与相爱的人厮守在这里,那将是人生多麽惬意的一件事,登山看日出,渔舟伴晚霞,炊烟煮香茶,人间胜仙境。
季俊木正在那畅想,宋远耕却站在木屋前大声叫他看水潭上方漂着的一个黑魆魆的东西。
“那是什么,我靠!”大约有一个两米长的黑影在烟波瀚渺的水域上游动,好像还有手脚,季俊木当时脑袋就大了,这水潭里以前也不大啊!怎么会滋生出这么大个东西出来。季俊木也不敢站在堤坝的漫水墩上了,这东西看样子是顺着水流朝下来的,这要是发现自己还不一口给吞了,他妈的,这里該不会长鳄吧,要真是,水里的鱼肯定给它吃个精光,他一阵子狂奔疾跑,进木屋后翻出背包里的望远镜,又抢出门外,宋远耕还在看哪东西到底是什么,那东西移动很慢,兴许是因为大坝水流拦截的原因造成水流平缓移动很慢。
季俊木用望远镜一看,立刻便凝固了,木然的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是什么?”宋远耕疑惑的看着他。季俊木好长时间没说话。“拿来,我看看。”宋远耕有些不耐烦的抢过望远镜,举目望去。
“人,是一个死人......”季俊木哆嗦着嘴唇。
宋远耕也看出来了,吓得忙放下望远镜道:“怎么会是人呢?谁投河自尽跑这里来了,要不赶快报警吧?”
“投河自尽大坝跟前更合适,不管了,先报警吧!”季俊木忧虑道,“这刚有点起色,却遇见这破事,看来这锁龙桩拔了,还真不是什么好事,早知道用水泥给它浇注到里面算了。”
季俊木和宋远耕当时就慌了神,也都不敢走近了去看,两个立即就去乡里派出所报了警。
来了两名警察,先找人把尸体捞起来,是一个六十多岁左右的老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树枝划破了,其余没有什么伤痕,应该不是他杀,可是自杀为什么跑上游浅水的地方自杀,直接从沟口进来就是堤坝,一下子跳下去不就完事了。警察沿河的上游进行了搜查,发现河边有些散落的栗子毛壳,旁边还有一把砍刀,砍刀上有些血迹,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血迹,因为老人身上没有伤口,最后追查到季俊木养的两只半大的狼狗,一只狼狗身上受了伤,才找出事情的经过,老人肯定是夜里进来偷摘栗子,被两狼狗发现追逐他,想涉水过河,结果被水草缠住绊倒,淹死在了河里。
村里一听说五龙溪淹死了人,也都相互传讯,原来村里古建国的爹昨晚一夜未归,夫妻俩早上一早喊他爹吃饭,却发现房里没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后来听说五龙溪淹死了人,忙跑去看,可不就是他爹,浑身湿漉漉的躺在湿地上,夫妻俩大声哀嚎,季俊木也认识这夫妻俩,平时好吃懒做,对他爹一毛不拔,老爹就靠卖点粮食、菜蔬等过日子,如今这样的惺惺作态的悲伤,恐怕后面不会有什么好事。季俊木心里想着,也不怎么恐惧了,事情已经发生,该来的总会来的,怕也没有用。
果不其然,古建国夫妇假意哀嚎了一阵,便让季俊木赔偿老爹的安葬费和抚恤费。
宋远耕不服气道:“这园子里早贴了告示,园子里果子属于五龙溪风景管理处的,禁止外人采摘。”
古建国耍赖道:“我不管,反正我爹死在你们这五龙溪那就得负责任。否则就停尸在这儿,谁也别想好过。”季俊木一听这话就来气,冷笑道,“哦,这小偷来偷东西,自己丢了性命,搁着失主还得给小偷补偿,这到哪讲都没这个理,要是这样,不就是鼓励小偷去偷东西吗?”
“谁是小偷,你嘴巴干净点,”古建国伸手指捣季俊木的头。
警察忙将古建国拉开,可是古建国算是五龙乡的大家族,这古建国把古家人都喊了来,古家人全围了上来,把警察也围在中间,警察也怕事情闹大,忙道:“要不季老板你出三万元安葬费这事就算啦,毕竟是死在这堤坝里的。”
“这怎么能给,哦,那以后谁要是不想活了,往这堤坝里一跳,那他家老小我都得养活了,我这不成了福利院了吗?谁都想来粘一指头。不同意,没钱给。”季俊木也耍赖,并后悔开始自己胆小,早知道别忙报警,把这老头顺水流到下面去,那也就不管自己的事了。
“可这老头毕竟是被你的狗给撵的,他偷园子的栗子是不对,可你们五龙溪也有责任不是?”警察调和着,“再说了,这都是乡里乡亲的,就算帮忙也该帮一下。”
“那好,我出一万,你看我这五龙溪八字都还没有一撇,这建宾馆、买游船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了,我真没钱。”季俊木见如此,也就让一步。
古建国却耍起横来,“这三万元一个子都不能少,另外还得给我爹带孝、守夜、送我爹上山......”
话未说完,就见那姓古的一大家子人抬着一口黑漆棺材到了山谷口,放在那平出的一块空地上,那是准备盖宾馆用的地基。
“哎,你们这拦着别人做生意那可是违法的。”警察大声呵斥他们别胡来。
“我爹就放这了,啥时答应啥时候下地,谁敢动,我也就死这了。”古建国的媳妇索性披头散发的又哭又闹起来,警察也不敢动手,真再闹出人命来谁也负不了这个责任,一时陷入僵局。
一口黑亮黑亮的棺材摆在五龙溪谷口,在月光下诡异万分,季俊木和宋远耕呆在小木屋里不敢出来,尿尿都得憋着。这已经是第二天了,乡里的习俗死了人三天不下葬,那是要犯煞的,放那的地方以后要倒大霉的。季俊木找到了乡里,乡里出面调解,软硬兼施,可遇到蛮横不怕死的古建国也只能退一步,劝季俊木出点钱算了,以后乡里再多给些优惠政策。
后来季俊木同意了赔钱,季峰出面去找人跟古建国说了,可这货就冲季俊木开始的倔犟,依然要让季俊木给他爹披麻戴孝,守灵,送上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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