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高,这下好了。”徐峰高兴的劝慰道,“只要人在,恢复记忆是早晚的事,等她想起来会第一个给你打电话的。”
秦志高一听电话,忙从包掏出手机来,可是手机早就没了电,徐峰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充电宝递给了他,开机,一下子冲进来好多的未接电话,秦志高自己看了一下,大多是王峰打来的,没有一个江敏的电话。但知道她还活着,心情还是蛮高兴的。
大家高高兴兴的告别了船主两口子,上了另一艘去下游冬青码头的客船,很快客船就开走了,像一条巨大的游鱼,乘风破浪、风驰电挚。
船主两口子看着船渐渐远去,男船主眉毛皱着道,“老铁让我们这样骗他,也算是救人一命,积福吧!我们哪有那么好的运气,真要再救个女子,一定要认为女儿。”
“这样骗得过去吗?他们到下游冬青码头附近的镇子的染料厂一问,不就知道了。”船主的妻子担心道,“这些大学生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老铁说了,那个男孩子要去蝶花谷口那段鬼门关水下找,那不是白白送死吗?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来,冬青附近镇子上的染料厂那有几家是外地人办的,确实因为环保关停了靠近水边的几家,就让他们慢慢去寻,时间久了,就淡了,人也不会想不开了。”
“还用书包带子把双手绑在树根上,亏他想象得出,老铁就是鬼主意多。”船主妻子一半是冷嘲,一半是赞许。
“在江上行走多了,为了求生,什么事都可以发生的。”船主边说边去打扫船板上的垃圾,“不过,据我想,那女孩肯定是沉在了蝶花谷口的江底,那下面暗礁、旋涡丛生,人下去了根本就不知道去了那里。”
“我们是最后一个到沧浪码头的船,所以老铁打电话拜托我们告诉这男孩那个女孩还活着,他打电话问了其它的船,说这男孩还在等船,自己都没敢回去,还在江上飘着。看男孩那个样子假若都没有救到,他肯定会下水去找的,真是个心诚的孩子。”船主妻子感觉得眼角湿湿的,语调也带着些许的悲伤,“也只有这样了,就让他有个念想,慢慢的去满世界找吧,也许找到另一个对眼的女孩子,就忘掉了这个落水的女孩。”
“老铁用的缓兵之计。”船主赞成道,“老铁这人就是心好,当年苏青要是能留下给他做老婆,两人倒是蛮般配的。”
“那女孩子心大,不会嫁给一个船工的,所以老铁怎么追她,她还是要去大城市里闯荡。”
“所以说心大跟心大的一起成事,心小跟心小的一起度日,平凡和伟大都只有心知道,老铁跟她就不是一路人。”
江风越来越大了,两个人收拾干净船板,抛下重锚,上岸回家去了。
秦志高一行五人乘坐的客船是一只小型船,上面也就坐不到三十多人,在大江中犹如飘叶山下荡漾,由于心里一只挂念,没有休息好,这时候,困意袭来,秦志高刚闭上眼睛,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把他惊醒了。屏幕上显示的还是王峰的电话,‘有什么事,不停的大。’秦志高心中埋怨,按下了接听。
“喂,秦志高,出什么事了?”王峰开口就抱怨起来,“厂子也不管,跑那去了,手机关机,一直联系不上你。”
秦志高不想告诉他江敏失踪的事,就扯了个慌,“最近心里烦,到云南这边来旅游来了。”
“哦,难怪去厂子找你两趟,说你已经半个多月都没有到厂子里去了,你还真心大,不怕厂子里出啥事?”
“能有啥事?那也是他们的厂子,股份人人有,人人都盯着。”秦志高想到王峰打这么多电话,绝不是为了闲聊,“开手机看你打那么多电话,有什么事吗?”
“有。”王峰的口气一下子严肃起来,“还是个大事,就那,那失踪的陈权亨找到了。”
“陈权亨。失踪这么多年原来还在云扬市,”秦志高诧异了,猛然想起船主二十多年前救人的事,“对了,苏青,你母亲当年应该是跳进江自杀,被一艘货船上的船主给救了,而且被带到了云南岷江沧浪这边,后来,呆在这里一段时间又去了大城市,去哪船主就不知道了。我办完事,再帮你打听打听。”
“跳江自杀?”王峰喃喃道,“为什么?”
“这,你见到陈权亨了吗?应该问问他,他也许知道一些原因。”秦志高安慰道,但自己的心情也实在不佳,希望能早点结束这个电话,所以往外推脱。
“见到了,可是是一堆骸骨。”王峰冷冷的道。
“什么?骸骨。”秦志高一下子失控,很大的声音,连前排坐的宋雪忆、李欣彤都回头奇怪的看向他。
“是,在丹水零部件厂三里外的一个土丘坟场发现了,这里要开发为新房地产区,是在拆迁转移墓穴的时候在一个老奶奶的墓里发现的,家属一看有两具骸骨,当时就报了警,后来经过电脑修复、还原,并且找到了陈权亨家经过DNA比对,确认无误,现在警方正在进一步追查。”王峰语调低沉中带着恐惧感,“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居然失踪二十多年的陈权亨在别人的墓里,那个老奶奶也死了二十多年,估计是新坟时,陈权亨就给杀死埋了进去,他的头骨有很严重挫伤,整个头骨都凹陷进去了……”
“我的天。”秦志高心里紧张的背脊只冒冷汗。
“据当地的农民反映老奶奶死的时候,那坟场经常闹鬼声叫,人们都不敢靠近,山下的土公路直到半年多后,夜晚才敢有人、有车经过。”王峰继续冷冷的讲,“我猜估计那鬼叫可能就是有人扮的,目的就是好挖开坟墓藏人。”
秦志高很久没有说话,脑袋一片空白,终于咽下一口唾液,把悬着的心沉下去,“那个你偷录的录音寄给了警察吗?”
“已经寄给了,但是一直都没有人找钱道贵问过话,孙汉子来厂里两回,也正常。”王峰也觉得很纳闷,“是不是被邮局给弄丢了。不过,孙汉子和钱道贵不会杀陈权亨,因为陈权亨当时对他们的位置没有威胁,他们想铲除的是夏明堂。”
“不会是陈权亨看见或听见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才招人灭口的。”秦志高猜测道。
“这件事情已经震动了整个云扬市,连冷明都出来讲话了,让公安局及早破案。”王峰心里洋溢着快感。
“这是好事,你多年来的仇怨,应该很快可以揭底了。”秦志高安慰道,“你老丈人钱道贵对陈权亨的死有什么反常吗?”
“我就奇了怪了,他对这事一点都不惊慌,生活、工作都正常不过了,仿佛死的是一个路人而已。”
“没揭露都正常,现在人的心里承受压力都超常。等吧,我们就等着看,不行到时候就把冷立忠的笔记本给交出去。公道仁义总会胜利。”秦志高暂时忘记了这些天的伤疼,想着到了冬青码头一打听,就应该很快找到江敏,心里轻松了许多。
“那日记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没有证据指向钱道贵的,只是猜测,而录音也只是孙汉子的模棱两可的话,恐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王峰总感觉事情错综复杂,理不出头绪来。“刘文清是冷立忠的儿子,受赠了他的房产,应该也知道这本日记,他为什么不销毁它,还是想拿这东西要挟钱道贵?”
“这样,我这有点事,忙完就回去了,当时我们再合计。”秦志高看向远方,一望无际的江水岸,隐隐可以看见远处的城镇。
“好吧!”王峰很爽快的答应着。
电话声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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