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外面动静小了，艾东才从城墙里出来。

他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抬头往空中看，大蝙蝠消失了，连刚刚扑鼻的血腥味都消失了。空气中是香甜的雷电气息。

不远处，挨着城墙，还有一个破烂不堪的人影。

看起来像个人，仔细一看，确实是个人，宋思齐。

气息奄奄，眼睛也恢复了些许清亮。

可是雷电依然不放过他，一股接着一股，水桶粗的雷电从天上落下，在他身上炸开。

每炸一次，宋思齐的身体就跟着抖一下。每抖一下，就有黑气从他身体里喷出来，他像只墨鱼。

原来给艾东造成巨大压力的金丹威压也消失了。仔细一看，路边有颗金灿灿圆坨坨飘飘忽忽的东西，可不正是宋思齐的金丹么！

这可是好东西，艾东想捡，有忍住了。

见财起意，人间大忌！

不知道多少人的大好生命，都葬送在这种贪念之中。

“老宋，还活着么？”

“黄志！”

“老宋不错，都快散架了还能说话！”

“你不是死了么？我把你都切碎了啊。你怎么可能又出现了？”

“智商回归了！你要是早点问这个问题，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你难道都忘了吗？你还追过我，要吃我的肉呢！”

可惜啊，当时宋思齐红了眼睛，就想吃肉，根本顾不得旁的。他看到艾东，只想到这是刺身，这是会走的肉，送到嘴边的肉。根本没想过，他眼中这块肉，是怎么复活的。在黑化红眼的宋思齐眼中，肉比复活更重要。这就是得了失心疯的修士，比普通人疯狂地更彻底。

现在好了，跟雷蝠群大战一场，然后重伤如此，金丹都打出来了，可见刚刚的战况多么激烈。

“时也命也！黄志，我们宋家的惨案，你肯定知道些什么，是不是你干的？”

“请叫我艾东！”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宋思齐艰难点头，他不动声色，手指在胸口的吊坠上划过。

“老宋，你是不是快死了？”

“油尽灯枯，本源耗尽，丧命就在顷刻。”

“快死了还说这么多成语。我怎么不相信你？但是答应过你了，你想知道宋家惨案的凶手是吧？那我告诉你。对了你说的是哪次惨案？”

“你--”

宋思齐惨白的脸上全是紧张和绝望。他挣扎着想抬手，可是手指没动。他连指着艾东也做不到了。

果然油尽灯枯了，一试就试出来了！

艾东心中笃定。

“两个月之前那次惨案我不知道，当时我还在昏迷。至于怎么受的伤，你作为宋家人应该知道。要是不知道，去问问宋思远。最近这次我倒是知道，看里面的血迹，应该发生了有一个多月了。都是被吃了的。都是被你吃了！”

艾东说的轻描淡写，可是宋思齐竟然急坏了。他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就跟一个漏气的气球一样，他也在往外漏气。气流声很大，与空气摩擦，发出了嗤嗤嗤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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