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兆先转头望向晋王,愣了一下,他当然认识这人,但不知道名字,只能说一句。
“记得。”
“哈哈,记得就好,你那《群鸟论》和《谓知义》我都看完了,写得很是精彩啊,此前家师来我府时也瞥见《群鸟论》,翻阅之下亦觉得甚是有趣,今日家中举办宴席,想到尹解元离家数千里定是寂寞的,希望尹解元赏脸随我赴宴如何?”
“尹某……”
尹兆先看看周围这架势,似乎也不敢说个“不”字。
“恭敬不如从命!”
说话的时候尹兆先四处找寻史玉生,最后发现对方也被这“三公子”的仆人赶到了一边,并无通融的打算。
“那现在就走吧,你的摊位就让那个史姓书生帮你收拾好了。”
晋王直接替两人做了决定,然后转身离开,尹兆先无法,也只好放下笔,向史玉生告罪一声后随着两个护卫一起离开。
史玉生则越想越不对,这不是绑人嘛?
咬咬牙拜托旁人看顾下摊位,随后快步跑开准备去报官。
尹兆先从没想过所谓团圆宴居然在王府,更没想过这位“三公子”居然是晋王。
如今的大贞皇帝有个奇怪的习惯,喜欢中午在宫中办一场团圆宴,晚则宫中无事,有时候会带着嫔妃四处往亲近的儿子家里头串门,认为宫中殿高园深少亲情,不如几个儿子的王府有意思。
今年皇帝去了吴王府,晋王则自己在家中举办规模不大的宴席,与会者没什么王公大臣,全是亲信。
王府的富丽堂皇还是让尹兆先有些目不暇接的,他也想不通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稽州解元,何德何能可以参加这种聚会。
倒是和老龙一起跟来的计缘有过一丝想法。
一路在下人们“王爷好!”“王爷好!”的问候声中进来,尹兆先和刘姥姥入大观园一样,也不敢说话就是跟着。
“这位想必就是尹解元吧!”
一声高呼从王府内传来,吓了尹兆先一跳,晋王则已经先行朝来人拱手。
“老师!这就是尹兆先尹解元,稽州这一代的文学魁首。”
“不敢当不敢当!”
尹兆先听这夸奖汗都来了。
“尹解元,这位是我的老师,乃皇子少师李目书!”
一名老者儒衫老者已经到了近处,晋王也向着尹兆先介绍,后者赶忙行礼。
“见过李公!”
“哈哈哈,不必客套,李某已拜读《群鸟论》和《谓知义》,尹解元之才令李某钦佩啊!当时我就对晋王说,此等大才必须抓在手中,否则可被别人抢了先了。”
这话听得尹兆先又是一阵背部发热,皇子派系可不是开玩笑的,可现在骑虎难下啊。
“李公过誉了,过誉了!”
晋王见自己老师和尹兆先聊了,就又要离去,惯例要象征性的在傍晚前入宫请一请自己父王。
“老师和尹解元多聊聊,我先去一趟宫中。”
“王爷自去便是,尹解元交由老夫代为招待,定跑不了的!哈哈哈哈……”
晋王也笑着离去,尹兆先则尴尬的赔笑。
“呵呵呵,尹解元不必紧张,今日乃是晋王家宴,并无什么朝廷大员,晋王也是欣赏解元之才,方请你前来,一会就坐李某身旁好了!”
“多谢李公,实不相瞒尹某可是背都湿汗了。”
尹兆先这诚恳又有趣的回答,也逗乐了李目书。
“哈哈哈…请吧,我们先去偏厅聊聊《群鸟论》。”
“李公先请!”
事已至此,尹兆先也只好看开些了。
计缘和老龙就站在晋王府,从头到尾看着尹兆先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却并未现身解救,老龙也是笑道。
“这尹夫子倒是个颇受欢迎啊,浩然正气在这种客套场合可不太管用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