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杜畿是朝廷任命的僚佐,并不是类似于陈调那种苏固自己征辟的门下掾,天然就有亲疏有别的隔阂。
是故,杜畿没少被派遣往汉中郡东边的西城、上庸、房陵等偏远山区等地公干。
也正是如此,杜畿才说出了,能为华雄用战马换取粮秣之事,帮衬一二。
上庸、房陵那边,都是靠近荆州的县。
荆州富庶不产战马,功勋贵胄和世家豪强多如牛毛,一匹西凉战马能卖出极高的价格。
尤其是在如今,并州、幽州等产马之地被叛军所占,战马有价也无市。
因此,杜畿说如果华雄相信他的话,不妨让他帮忙将战马弄去荆州贩卖,换回来的粮秣绝对是在汉中郡交易所得的数倍。
华雄听了,大喜过望,当即就执礼很恭敬的致谢。
然后呢,挥手换过来两名部曲,让他们这段时间内就跟着杜畿身边伺候,以后也出面主事战马交易之事。还给杜畿拱手解释了一句,连表字都自来熟的叫上了,“伯侯,并非是我不信任你,只是不想因这商贾之事,损了你的官声。”
士农工商嘛。
身为士人,又有官职在身,参与到商贾之事中,终究是有污名声的。
对此,杜畿颔首而笑。
心里觉得华雄无论是谦虚的态度,还是为他人着想的作风,都是位可交之人。
是故,他也顺势以表字相称,“狩元不必担心于此,我与上庸县的豪强大户申家,颇有交情。战马交易之事,可托付与之。不过,需得给申家分润一些利益。”
“那是自然!”
华雄当即应诺,举盏邀杯以谢。
随后,等出了酒肆,看到杜畿是步行的,便让部曲牵过自己的战马,歇下马槊、三石铁脊弓后,就将马缰绳塞到了杜畿的手中。
“伯侯,今日之事,我感铭腹心,却无以为谢。就以此马,先聊表心意。日后伯侯若是有需要雄的地方,尽管遣人来说,雄必不推辞!”
语气决绝无比,掷地有声!
好嘛,这是粮秣之事议定了,华雄又开始耍奸诈那套了.......
什么送战马,什么以后必有所报,说白了,不就是看上了杜畿的大才嘛!
如今华雄的官职太低,无法拉拢得动杜畿这种被朝廷任命官职的人,就想着先结个善缘,将双方变成有纠葛,放长线钓大鱼了。
“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杜畿连忙摆手,拒绝接过马缰绳,“我不过是为狩元引见上庸申家而已,区区举手之劳,安能受此大礼?还请狩元莫要如此。”
怎么滴,你不接受战马,以后还怎么变成你我好我大家好.....
哦不是,是变成交情莫逆。
“伯侯此言差矣!”
当即,华雄慨然长叹,“此事对伯侯来说,乃区区举手之劳。然对雄而言,却是干系到奉天子命组建兵马之事,能否尽职!”
感慨完,不等杜畿说话,又劝了一句,“雄在凉州,得一匹河曲战马不难,伯侯就莫再推辞了。再者,我西凉男儿行事,言出必行。伯侯不愿接受战马,莫非是鄙夷我是边陲之人,不愿相交乎?”
好嘛,为国效力的大义和为人准则的小义,都给搬出来了。
杜畿还能拒绝吗?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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