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茂整理着家人的遗物,林茂的棺材在灵堂里停灵,本来要三天,可是尸体已经发臭,二伯和小叔决定就停一天,第二天入土,奶奶与孙氏已经哭的不知南北,孙氏本来是家里大事第一操刀手,不得已让给了二伯和小叔,小叔是秀才,负责接待和程序,二伯负责财物的支出和礼钱的记账。
对林瑾来说,确实赶鸭子上架,以前都是林瑶来主持。迎来送往他是没有问题,可是一些细节上的选人和程序,就有很多差错了,比如谁来抬棺,方言为了避讳,称为举重,按说应该找外人,毕竟林茂未婚,可是林瑾让几位叔伯抬,还美其名曰给举人举重,当然乡人想挑毛病也是不得。第二天正式入土,人情往来不表。
林茂的离世,让人唏嘘,看起来就要崛起的家族,冷不丁给人一棍子闷了下来。中举所带来的荣耀,在这一刻也冷冻起来,虽然各世家不言,但是态度就看出来了,潘家和郝家都是亲戚,来了家中的长辈,之外的李家等可能是出于面子,也仅仅是过来了几个小辈,送了两刀纸,再无言语。
林荃前世经历更多的人间冷暖,也见怪不怪,毕竟换位思考,自己也不会做得多好。林茂林瑶没了,生活还要继续。家族就像一个大机器,他们留下的位置需要有人填补,家族的任务也需要有人来完成,林荃需要清晰地为自己定位,在这之前,他都是依附于父兄的羽翼之下,在这之后,他就是林家三份的顶梁柱了,需要他撑起家族中属于三份的一片天,甚至是整个家族。
计划,重要的是计划。人没有未来,有的只是现在,奢谈未来的人,就是妄论信仰,奴役之路就是信仰之路。而现在之所以重要,因为人是活着的,只活在当下,你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应付当下。当下要做什么,这才是真正的抉择。
我们都没有未来,只有当下,所谓计划,都是当下的计划,自己能做什么,如何去做。
林荃在林茂葬后,几乎不怎么出门,在自己的书房,将几面墙都挂上席子,按照记忆画出了胶东地图,将自己所了解的信息全部标记上去。
林荃从母亲的日记中得到的灵感,自己前世和今世都是一个不愿多事的人,说白了不愿与人主动交往。何为世间,就是人的世间,人,主要是人,世间行,就是与人同行,而信息就是人的行路轨迹,不存在什么科学的历史规律,有的只是人的欲望与理性。
母亲建立了一个小型的信息网,林家与石家得以在这个网络中如鱼得水,自己如何把这个网络发展下去,并提升它,优化它,是今后的任务。这也是林荃这几天不断思索的问题,凡是都是在行路中有得,慢慢走吧,边走边看。
头七烧完后,午饭后,二伯将家人召集,把葬礼的往来礼单一一作出说明,哪些是公账,哪些是私账,都算得明明白白。
晚饭时刻,林茂与林瑾一起来到二大娘家里,商量林瑶家里的产业的处理问题,这个话题是林荃提及的。
林荃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报仇,不能让父亲和哥哥白死,既然这具身体的主人让他好好照顾家人,让他做个好人,那么做好人就要让坏人全部都死光,最差也是让坏人为自己的作恶付出应有的代价。
既然报仇,就是刀与血的较量,生命对自己来说,也重要也不重要,怕与不怕已经是置之度外的念头。
虽然他也不知道仇人是谁,只知道与军队有关,大元朝军队不多,登莱地方更少。世界不大,社会很慢,虽然总有露馅的那一天,但也不能消极等待,要主动出击。
虽然前路不可知,但就是去送命,也要去,穿越以来,林瑶和林茂对他的照顾,这恩情是不能不报的,而且这具身体流着与他们同样的血液。
报仇之事既然提上日程,去之前就要把家中的事情安排一下。林瑶在林家,绝不是单纯的一个富户的存在,林家的舵就在他的手里。
首先,要解除后顾之忧。
林瑶留下了山阴最大的财产,如果不善于管理,也会出问题。石氏在的时候,用自己家的私账来补贴公账,是一件不得已的事情,而现在,兄弟四人,其实家业除了老四家,都很富裕,即使老四家,也是衣食无忧,略有富余。
那么大规模的公账其实就现在的使用方式来看,没有必要的,林家也不存在农村里常有的养老问题,老二家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早就把老太太据为己有,伺候得很是得体,孙氏在十里八乡也有了孝媳的美名。
此时,林瑶和石氏所确定下来的林家的发展战略,随着二人的离去,到了不得不换执行人的时候了。
林荃肯定是不会去做,他自己都生死未卜,没法一点点去做。这个战略的核心就在骡马店,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给林荀接管,毕竟他在骡马店里待了近一年,业务比较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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