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8修
“那你呢!你又是谁!大晚上在此处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少年冷哼一声,并不被轻易糊弄。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陵少爷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林花师的花室这边是做什么?”天歌挑了挑眉,看着面前的青衣少年。
“好呀,你认识小爷还敢如此大不敬,我看你简直是故意做帮凶!”
知道自己是谁还敢如此放肆,徐陵觉得眼前之人该好好教训教训。
就在这时,原本巡视的队伍再次回来。
徐陵见眼前之人略略分神,连忙后撤几步躲开,一边朝人群高喊:“来人!抓住这小子!”
谁曾想话音刚落,徐陵顿觉自己脖子一紧,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竟被人一把揪住领子了!
天歌也不看围上来的护院们,只凑近了徐陵低语玩味,“徐公子还真是言出必行啊,我这刚一进徐家的门,就要被打出去了。”
徐陵猛然被揪,脑中正一片空白,谁曾想耳边又出现这么一句话,不觉紧张又茫然,电光火石间,除了抓住一句“言出必行”,就只关注到眼前男子那乌黑闪亮的猫儿眼。
然而不及他多思多想,脖子却又蓦地一松,天旋地转踉跄间,又被人推到围上来的众护院当中,得亏后面有人挡着他才稳住步子。
这突如其来的一抓一送,莫说徐陵本人,就连护院众人也被弄晕了,霎时不知该如何动作。
“陵少爷想知道我是谁,不妨直接来绕香园。哦,对了,最好一个人来,也不要弄出太大的声响。”
说完这话,天歌戏谑一笑,竟是直接跃上墙头不见了。
身后的徐陵咬牙切齿。
“少爷,我们跟您一块去!”几个随扈当即挺身而出。
可是知道绕香园还有人的徐陵哪敢让这些人跟着?
“不用!爷我自己去!”
直到此刻,徐陵算是弄明白了,以方才那人的功夫,即是自己面前这些人加起来也不敌。既如此,又何必去做这等触怒别人的事情来?
一想到绕香园,他更担心方才那人去了做下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但若真靠自己一个人,却又着实难敌。
“到时园子我自己进去,你们几个守在外面,不管听到什么动静,没有允许不得入内!”
月色下,徐陵的面上满是隐忍道出决定,眼角闪过一丝不解。
方才那人,到底是谁?
从方才那人见到自己的反应,尤其是跟自己说话的样子,显然可以看出却是早已熟悉自己的,还有那句“言出必行”,都好似跟自己并非初见。
不过说起来,方才那惊鸿一瞥的猫儿眼他好似在哪里见过……
可就算徐陵绞尽脑汁自己去想,却依旧想不起来自己在何时何地见过这么一个人,更罔论想起跟那人说过什么话了。
这种全然不平等乃至被人看透的感觉,让徐陵觉得非常不舒服,从而迫不及待要往绕香园赶去。
……
……
绕香园内。
正在院中奉茶的红菡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吓得一惊,手腕一抖杯子便滑落而下。
但想象中茶杯坠地的碎裂声并没有传来。
那从她手中险险滑落的茶盏被人稳稳接在手中,而后轻放在院中石桌上。
看着已然一屁股坐下来的少年,红菡咽了咽口水问候,“林花师……”
“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与红菡一样,看到直接从墙上跃下的少年,徐芮也是万分错愕,好在她本就喜怒不形于色,很快就镇定下来算是接受了看到的事实。
“以前没有机会施展,所以也不算隐瞒。”
天歌说完这句算是解释的话,便开门见山的汇报方才探查到的结果。
“去花室的人,是白芷。”
“怎么会是她?”徐芮闻言眉头紧蹙,这个结果并不在她的预想之内。
见徐芮难以置信,天歌说着平日里白芷的表现。
“这些日子里,众人对我不愿让她们进花室的行为颇有不满,倒是白芷看得挺开,不仅会及时规劝,反而还会宽慰众人,先前我也觉得不错。可是今日我才发现,她的话里表面听起来是和善,但听得多了,却不仅不能抑制不满,反倒能进一步激发众人心中的怨气。”
说到这里,天歌笑了笑。
就像慈母多败儿,作为白芷这样先前在百花阁多年,又有能将整个厨房掌管的井井有条的母亲教导的人,不会明白在管理下面人手的时候,立好规矩的重要性。
恩威并施,有的放矢,有温情也有规矩,才能真正的管好下面的人。
一味不管不顾不作为,只是不痛不痒的说几句,时间久了下面的人就会散漫无律从而彻底乱套。
徐芮蹙着眉头没有说话。
天歌不让那些仆婢进花室的安排她是知道的。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白芷会是这般。
她之所以将白芷从自己身边调到天歌跟前,是因为对她抱有绝大的期待。
白芷极有耐心,骨子里又极为倔强愿意钻研,只要她踏踏实实去做安排下去的事情,就算是不进花室,能得天歌随口几句点拨,也能获益匪浅,尤其是在白芷最薄弱的萃取之法上,天歌能给她最好的指导。
比起百花阁中其他人对这位新花师能力的怀疑与观望,徐芮最清楚自己请回来的天歌的能耐。
而且天歌也并不是那种吝啬之人,只要别人开口问,她定会按照自己所知悉心教导。所以她送白芷过去,是真的希望她能好好学学。
但她却没有想到居然动了这般心思。
“可以让你安排的人去盯着了,不过今天晚上的话,我估计她没有功夫也没有心情再去做旁的什么动作了。”
想着白芷从屋里出来的样子,天歌眯了眯眼睛。
……
……
另一边,一阵小跑之后,白芷终于回到了屋内。
尽管先前见到了巡守的护院,可好在回来的路上一路平安,这才让她得以松了口气。
屋内,青禾依旧脸朝里侧身睡着,旁边的绿竹则仍旧打着呼噜,显然没有人发现她曾偷偷出去。
将外衫小心脱下放在一旁,白芷小心翼翼的凑近睡在最里面的青禾。
钥匙得放回原处。
就在白芷小心的蹲在地上炕边,一点一点探出手准备将钥匙塞回青禾枕下时,手腕蓦地又痛又痒。这突如其来的异样感让她刚探到枕下的手猛地抖动一下。许是惊到了青禾,她忽然整个人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子。
白芷连忙抽回手,才没有被压在枕下。
但饶是如此,白芷依旧出了一身冷汗,方才在花室中都没有这般紧张。
有了这么一出,白芷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蹲贴着墙角炕边,动也不敢动。
停了一息,见青禾再无动静,她这才一点一点爬挪到自己那一边,然而就在她直起身子刚坐在炕边的时候,身后忽又传来一声喃喃。
白芷只觉自己呼吸一停,似是被人猛然扼住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