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从旁边的盆里用清水擦好皂角净手后,天歌听到身后传来问询之声。
“林公子先前所说,想成为我徐记花师,此话如今可还作数?”
“徐姑娘的意思?”天歌转过身来。
徐芮起身,上前两步,“若是林公子的心意不变,那徐芮请代徐记,向林公子作出约请,希望林公子成为徐记花师的一员。”
……
……
当初百花阁当众授技一事之后,徐记在杭州府名噪一时。
可是前面的热度还没有降下去,关于招收一名男子做花师的消息又将徐记推上了风口浪尖。
旁的人家还好,此刻杭州府尹翟高卓的家中,甚至因此生出了一场纷争。
“胡闹!简直是胡闹!”
听着下人报来的消息,翟大人将桌子拍的叭叭作响。
“拦住小姐,不许让她再去徐家!”
此刻的翟家花园,翟秋云看着面前拦着自己的下人,面有愠色。
“你们想干什么?本小姐能不能出门什么时候竟由你们来管教?”
下人们一脸为难。
“小姐,我们不是管教,也不敢管教您,实在是老爷吩咐过了,说不让您出去。小的们也是听命办事,您别为难我们……”
“我不为难你们,那就让你们为难我?”翟秋云反问。
什么时候,她一个翟家大小姐出门都不能了?
“我爹不让我出门,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说?我去徐家怎么了?先前明明是他自己答应我让我做花师的,如今却出尔反尔,还是不是君子了?”
下人们噤声不言,老爷和小姐之间的事情,根本不是他们这些下人可以插嘴的。
看着这些人不敢再言,翟秋云袖子一甩,唤身后的婢女。
“小雀,我们走。”
“你要去哪里?!”
一声怒喝传来,下人们纷纷诚惶诚恐的低着头移向两边,“老爷。”
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中年男子,翟秋云转过脸去。
尽管知道妻子去世之后,女儿对自己就一直是这个态度,翟高卓还是被气得发抖。
“你难道不知道徐家如今找了男人做花师吗!先前我是应允了你去徐家,那是因为女子们在一起,没什么避讳。可是徐家如今闹了这么一出,你现在再去,就不怕外面那些风言风语的唾沫淹死你!”
翟秋云觉得自己的父亲简直不可理喻。
“林公子如今成为徐记的花师是没错,但他又不跟我们这些初级花师在一处,哪来的什么风言风语?您到底在担心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怎么说的?”
翟高卓气得面色发红。
“秋云,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的女儿,是官家的小姐,跟外面那些商户之女可不一样。先前你百般劝说,甚至缠着你祖母,我不得已才答应让你去跟徐家那姑娘学花技,但这并不代表我会纵容你为所欲为!”
做女儿自己可以不考虑,但他这个做父亲的,却还得想着女儿的名声。
徐家这次还真是胆子肥了,竟然由着那什么姓林的小子做男人用的香粉,简直是大逆不道!
他就算再怎么纵容女儿,也不能让她跟着这么一帮子人给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