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话,你听我说便是。等我说完,你再问。”
天歌乐得闭嘴,坐在软榻边上听李氏絮叨。
“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因为你不是我亲生的女儿,云珠才是。所以啊,这就不是手心手背的区别,而是自家人和外人的区别了。”
天歌没有想到,李氏会直接说出这句话来。
不对呀!剧情不是这么发展的好吗?!
天歌心中如何作想,李氏并不在意,或者说,她眼下已经无暇在意了。
她的思绪飘回了十三年前,回到了清河村的那间农舍,回到了自己分娩前的一个月。
那个突然到来的白衣女子,那放在桌上亮的晃眼的两锭金子。
“这些,是属于夫人的见面礼。”
那个女子如是说。
而这个见面礼,便成就了如今的她,成就了如今的云来居。
发家的银子何处来?就是从这里来。
那些虽然生活在清河村这样的乡野小地,却丰衣足食的小日子,都归功于那位女子,归功于她所收养的这位少女。
“十年之约,不算短,却也并不算长。生云珠之前,那庙里的老和尚说,我这一胎必是富贵命,所以啊,我就动了歪念头。”
“既然这十年之约不长,既然那女子能一连送上这么多的财宝,那你的家世,定然非富即贵,所以我就想着,将你跟云珠掉个包。”
可是,掉包本身很容易,但有些东西,却是无法掉包的。
比如那个孩子肩头的胎记。
“胎记是无法掉包,但既然如此,毁掉不就好了?”李氏轻笑一声,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所以,在你三岁的时候,我便假意失手,将热水泼洒在了你的肩头,我看着那里起泡、溃烂、然后疤痕将那朵蝴蝶掩盖殆尽,从那时起,我便明白,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所以,同样的法子,再用一次,却放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我看着云珠疼的痛哭,那孩子,一双眼哭得红肿,我心中难受,却一点也不后悔,因为我知道,这是一条富贵之路,想要成为人上人,就得吃比别人更多的苦。”
所以,就算心疼,也不会找大夫,不会让更多的人知道。
只有等着那伤口自己慢慢愈合,结痂,与另一个孩子形成同样的伤处。
所有的痕迹已经消失,接下来,她要做的,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等。
等到十年后,那白衣女子来接走自己的孩子。
等到十年后,云珠飞上枝头成为贵人。
可是,她却算错了这一切。
“云珠的祖母去世后,与那女子交接的人便成为我。可是那所谓的馈赠,却只有第一年如期而至。等到我经手的第二年,直到年底,也依旧没有人送来这一年的馈赠。”
当初碰头的地方,李氏去了无数次,更甚的时候,一整天都呆在那那处废墟的角落。
可是就算她望眼欲穿,依旧没有任何人的踪影。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我才觉察出事情的不对。”
沉浸在往事中,李氏的声音有些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