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猫腻!连像张望一样,跟我们比上一比都不敢,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跟吕秀才比算什么?还不是怕输!”
“对啊!谁敢说吕秀才就是最厉害的!”
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有些人开始口不择言。
天歌听在耳中,并不介怀,可有些人就不一样了。
譬如那被提及的吕秀才,此刻正涨红着猪肝色的脸,按在算盘上的手也开始骨节发白。
在这些落榜的人眼中,这一场盼山堂的让步,实在不该吕秀才和少女比,他们明明比吕秀才更优秀。
只要赢过那小姑娘,他们不就可以直接进入二试?
而眼前这个吕秀才,则是挡路的人。
是他们的怒气,让盼山堂妥协和退步,可是眼前这个吕秀才,却直接窃走了他们的成果。
原本对吕秀才抱着几分同情的人,此刻只觉他碍眼非常。
天歌望着这一切,乐在其中。
既然吕秀才要泼她脏水,那便也让他感受一下,在跌入污淖的感觉。
可是这场叫喊,并没有持续多久。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不羞不臊吗?”
有人冷哼一声,实在看不过这般丑恶嘴脸。
“题也是你们出,赛也得你们比,怎么就不说你们自己作弊?这青城是什么样的地方,盼山堂又是什么样的地方,怎么什么猫猫狗狗都能随便来此撒野了?”
“胡师弟?”
郑通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震惊。
这是天歌第一次听到他声音中带出情绪,不由将目光投向说话那人。
然而那人却对着郑通,正好背对着天歌。
一袭白衣,在春阳之下闪动出暗色云纹,腰间的佩剑,投射出光芒。
墨发高束,英挺非常。
“郑师兄,你若被这些狗屁不通的东西带着跑,那日后也别在我面前再说什么盼山堂的规矩了。”
那白衣少年再次开口,却依旧背着天歌。
“先去见先生吧,他在等你。”
郑通没有接话,而是出言提醒。
“这些人便是欺负小姑娘成了,也不配进咱们盼山堂!题目由着他们出,难易程度的拿捏权都给了他们,如此贪心不足,简直小人之极!你若是收了他们其中什么人进来,我也要打他出去的!”
白衣少年望着周围的学子,将腰间长剑猛然抽出。
划破空气的声音,将人群中的不满扼杀于嗓,没有人敢在那锋利的剑身发出颤颤吟声的时候,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直到少年彻底消失,天歌也没有看见他的面容。
而也正因为有了这么一出,众人再也不敢非议。
数科的换题之比再次开始。
因为题目由围观的落选的学子出,所以方才被那剑意威胁逼退的愤怒,全部都汇在了他们所出的题目中。
看着书童抄写上来的,明显比先前盼山堂的数科题目难上许多的题目,郑通命人挂题示众:
“既然各位出题,那么连着答案,一并帮我盼山堂做出吧。这样也好证明我们却是清白。”
说着,他让书童再带上几把算盘,碰到出这道题的几人面前。
“几位,请。”
那几人面色刷然。
方才出题,他们想的只是如何难倒天歌,哪里想过自己怎么答?
若是那丫头算出来,可是他们却算不出来,岂非贻笑大方!
然而眼前这样的情况,众目睽睽下,也确实由不得他们拒绝。
丧着一张张脸,几人对视一眼,勉强接下了算盘和写答案的纸笔。
仍旧如前一般,随意的毫无逻辑拨动算珠的天歌抬起头来,看着焦头烂额的几人,不由唇角一弯。
恶人自有恶人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