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着面前的算盘。
对所有的一切置若罔闻。
“她好像,很淡定啊。”
易之也看向少女,在易廷益身边轻声感慨。
不错,是真的很淡定。
郑通在心中感慨。
然后出声表态。
“盼山堂立天地之心,皇天后土,不会出现背离儒门风化的事情。”
所以,没有作弊,不会作弊。
“那怎么解释那丫头随便拨几下算盘,就能算出答案?铁算盘吕秀才难道还比不过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谁信得过?!”
“就是!除非你证明给我们看,那丫头确实有几分能耐!”
“对!证明!证明给我们看!”
郑通望一眼起哄的人群,并不理睬。
盼山堂做事,黑便是黑,白便是白。
不会欺人,更不会自欺。
所以不用,也不会给任何人解释。
天歌亦然。
无凭无据的事情,为什么因为怀疑了,便要证明?
何须证明?
没有,便是没有。
她拨动着算盘,算着自己有多少年没有碰过这东西了。
当初成为皇商之前,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拨算盘。
听着桐油柱子敲击的声音,那是一种满足和享受。
钱财在手,做什么都是不慌的。
可是在地府的数百年里,老头教给她的那些方法,却让她更为着迷。
那是不用算盘的计算方式。
拿着木棍在地上写一些奇怪的符号,轻而易举便能得出答案。
而且从来都没有算错过。
在地府的那么多年里,她每当一个人消磨时间的时候,便会写写算算。
到后来不用列符号,都能在心中快速算出结果。
只是没有想到,会先在今日用上。
这样的,算作弊吗?
算珠归位,发出一声脆响,也坚定了天歌的判断。
应该是不算的。
毕竟那个吕秀才说,是盼山堂泄的题。
她知道这些,跟盼山堂没关系。
所以,她没有。
“可是,就算没有,若今日不给出交代,只怕无法平息众怒。虽说盼山堂不在乎,但在众人的质疑中进入盼山堂,想必对那个孩子,也不公平。”
易廷益看着郑通。
这个大师兄性子冷淡又执拗,认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
就算是先生的话,他有时候也不一定遵从。
这是一个难缠的人。
可不知为何,易廷益有种直觉,这次,郑通或许会松口。
郑通的目光落在赵禾嘉身上。
那孩子如今正被易之牵着。
满眼焦急,望着跟自己说话的易廷益,黑亮的眼睛诚挚而单纯。
郑通眼前忽然浮现出礼科赛时的少年身影。
他心头一动。
“既如此,便如书科一般,以一当众吧。”
能过了数科三卷轴,那个少女应当不惧与众人同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