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两银子?”
一声喝问惊飞了屋外树梢停憩的麻雀。
随着扑棱翅膀的声音传来,屋内的声音化作警告。
“李高氏,我虽一直出手帮你们,但若你们夫妇二人抬举不起来,那我也不会再枉费心思。”
高翠花呜呼哀哉,眼角通红抹泪不住。
“贺先生,我家汉子他如今被那些人拿住,若是没有这一百两银子,我们这下半辈子可就真过不下去了呐!”
“他管不住自己的手,非要去赌坊,难不成还得我给他擦屁股?”
被称为贺先生的人分毫不为所动。
李家无后又如何?跟他有什么相干。
若不是主家点名道姓,他哪里瞧得上跟这对夫妇打交道?
真是辱没了元氏在安阳的名声!
“贺先生,如果连您都不帮我们,那就没人能帮我们了。”
高翠花拉着贺先生的衣摆半跪下来,惊惶万分,“您也知道,我们如今手上可是一两银子都凑不起来,我家那汉子若是真被真被断了命根子,那我,那我也不活了”
贺先生将高翠花的丑态看在眼里,冷笑着扯出自己的衣服抻平。
“断了那东西正好。也让他长长记性,不然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至于死不死的,他可不相信高翠花这样的人敢去死。
“您您怎么能这么不对,您这话是您是说,是有人要害我们?!”
高翠花坐倒在地,愣怔一刻,霎时回过味来。
“李园!肯定是李园!是她要害我们!那个贱人!连她亲大哥都不放过!”
贺先生看着高翠花,一脸嗤笑。
怪不得那些人会将孩子托付给李园,若是托付给李福高翠花这样的蠢货,指不定会教出什么样子不,别说教了,将孩子卖了去赌钱倒很有可能。
“贺先生,您也说了,这一切都是李园那贱人害的,既然如此,我家汉子就是蒙在鼓里的,还请您一定要救救他!”
高翠花跪起身子,想要再去拉那人衣摆,却又怯怯缩回手。
“您放心,您的这份恩情,我们一定记在心里,等到从李园那贱人手中夺回家财,我们夫妇肯定加倍奉还!一百五十两,不,两百两,三百两!三百两!我们一定还您三百两银子!”
贺先生一听这话笑了。
“李高氏,李家有多少家财,你心里真没数吗?一个世世代代在清河村做长工的人家,就算是十代人不吃不喝,没日没夜的做工,可能赚的够那样一座云来居?”
“你你这话,你这话什么意思?”高翠花扑通一声瘫回地上。
怎么可能?明明是贺先生说的,那些钱都是李家的,都是她高翠花应该掌管在手里的,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
现在又说不是她家的,是李园
不,不可能。
赵家也是祖祖辈辈的长工,赵老太太就算是贵人家的大丫头,又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私房?根本不可能!
骗子,肯定是骗子!这些钱肯定是李家的!是李老太太的!是她高翠花的!
看着高翠花疯狗一般歇斯底里,贺先生摇了摇脑袋,弯下身子凑近她。
“李高氏,你若真想拿走李园的钱财,成为云来居的老板娘,那就跟李福老老实实听话,别自己为是去搞什么幺蛾子。怀了我的计划,我不会给你们第二次机会。”
贺先生的眼中闪过杀意,高翠花脊背一阵发凉。
可是等她明白过来这话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忽然喜极而泣。
相公有救了!
云来居大门紧闭停业休息,却并不代表无人进出。
此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后角门,从上缓缓下来一位遮脸的妇人和少女,身后还跟着一个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