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宣太医。”她一边吩咐宫人去宣太医,一边让北儿去传步辇送柔福回宫。她突然意识到带柔福出来是一种错误,一个非常大的错误。
柔福咳血的事很快传到了君皓宸的耳里,他赶到上阳宫的时候面色铁青,似乎隐忍这他的怒气。“丁太医,公主怎么样了。”
“回皇上,公主气火攻心导致咳血,微臣马上去开一贴汤药让公主服下。”
“臣妾该死,请皇上降罪。”菖蒲自责的跪在地上,眼眶已经逐渐泛红。“都是臣妾不好,臣妾不该带福儿出去的。”
皓宸扶起她,语气中没有丝毫责备。“这件事与你无关,这些日子以来你是怎么照顾福儿的,朕心里一清二楚。你先回宫换身衣服,朕去陪福儿。”
“是,臣妾遵旨。”等她出了上阳宫,北儿和落燕气愤的迎上前,她冷冷的问道,“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长公主说,妹妹喜欢靖北侯姐姐早知情,你可知母后为何会突然赐婚,是因为我找母后说非君不嫁,母后才导演了这出戏。妹妹,姐姐谢谢你。将来姐姐和凌哥哥举案齐眉,必定谢妹妹成全之恩。”
菖蒲拽紧拳头,浑身散发出冷冷寒气。原来颜太后的女儿如此攻于心计,丝毫不输她母后,可她太瞧不起自己了。听完这些气人的话,她怎么还可以无动于衷。
“传本宫懿旨,明日宣靖北侯进宫,本宫有事找他。”
皓宸在上阳宫守了一夜,直到上朝前才离去。期间柔福昏昏沉沉的睡着,半夜里还发起了高烧,这样的她让人看着揪心。宁王妃几次忍不住要道出实情都被她拦下来了。
景萱明知内情,还请太后出面赐婚,目的昭昭,恐怕颜太后也早看出来了,只是一直不说罢了。景萱去求她,她去做顺水人情,他们母女两这一招的确够狠。
“娘娘,靖北侯到了,正在宫外候旨召见、”
“让他进来。”菖蒲背对他们而站,容颜上满是焦虑和不安。因为她根本不能确信杨凌的真实想法。
“微臣恭请皇后娘娘金安。”
菖蒲不喊起,曼声道,“靖北侯第一次来凤仪宫,定是很好奇本宫召见你所为何事?”
杨凌微微抬起头,沉声道,“请娘娘赐教,微臣洗耳恭听。”
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一件墨色的衣袍,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则正射着刀锋。
菖蒲怔怔的看着他,脑海中又不由得想起柔福那张可怜的小脸,语气越发强硬起来。“靖北侯才貌双全,又即将成为皇亲国戚,真是可喜可贺啊。昨日见靖北侯和长公主相处和睦,本宫高兴万分。不过在靖北侯心中除了新人还有旧人的位置吗?”
杨凌低下头,神情满是不自然。“公主她还好吧。”
他的心里还是有柔福的,意识到这点后菖蒲总算缓了缓口气,“福儿不好,一点也不好。靖北侯……,你免礼吧。”
“谢娘娘。”杨凌自然知道她那声不好的含义,那天在御花园见到柔福的时候,他就清楚的了解了,他对不起福儿。
“坐吧。”菖蒲深吸一口气,目光瞥向他的脸庞,“靖北侯的父亲是前朝的大将军,与外公一同收复失地,歼灭元国。君国有今日的锦绣江山,杨大将军功不可没,你我两家总算有点缘分吧。”
“菖王爷德高望重,微臣又岂敢和娘娘一家相提并论。微臣斗胆请问娘娘宣召微臣来所为何事,公主还等着微臣。”
菖蒲笑容温和,看不出一丝恼意。“福儿和我说起儿时趣事,眼泪就情不自禁的掉下来。我问她为什么要哭,她说杨凌哥哥是皇上和宁王之外待她最好的一个人。”
她没有自称本宫是想拉近两人的距离,但是杨凌软硬不吃,硬是要和她划清界限。
杨凌的眼神总算因为她的一句话有了松懈,菖蒲看透这点后再接再励,继续试探他的内心。“靖北侯,你与福儿青梅竹马,如今又即将成为她的姐夫,是否可以探望她一下,毕竟往日情分还在。”
“如娘娘所言,微臣即将成为她的姐夫,男女有别,微臣不可逾越宫规。再者颜太后和惠仪太后有过恩怨,微臣若再这个时候去看她,必定给公主找来麻烦。”
“靖北侯口口声声为福儿着想,本宫很欣慰。”菖蒲的双眼始终不离他的身上,看的杨凌坐立不安。
“要是娘娘没有其他的事,微臣想先告退了。”
还未等杨凌出凤栖亭,菖蒲步步紧逼再次发问。“在你的心里是否真心实意想娶长公主?这里没有皇上,没有太后,没有皇后,只有一个关心妹妹的姐姐。”
衣襟下的手不由的握拳,杨凌冷漠的俊脸明显被她的话激怒了。“微臣是真心要娶长公主的。我们在一起很开心。”
开心?她根本没看出来他有多开心。菖蒲步行他身边,冷冷的问道,“景萱和柔福在你的心里,谁比较重要。”
“娘娘!”杨凌突然激动的怒吼,然后一句话也没说便走了。
“娘娘。”北儿担心的轻唤,似乎为靖北侯刚才失仪的举动而困惑。“娘娘再不去阻止就来不急了,虽然靖北侯没有回答您的问题。”
“不,他已经回答了。”刚才他失仪的举动恰巧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不愿回答这个问题。菖蒲现在百分之百肯定靖北侯对福儿也有相同的感情。
“本宫要去颐和宫,你们去准备一下。”
韩太后说过只要她遇到困难,她必定出手相助。君皓宸不适合出面,太皇太后亦是。放眼整座皇宫也只有韩太后一人能与颜太后一教高下,她必须走一趟,在靖北侯没做决定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