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掀起过长的衣摆,掖在了腰带上,原本就很怪异的打扮更加的不伦不类。
“你是女孩子,这样如何使得。”见筱柔这样的动作,季半城失了笑意,近前了一步,解开了她掖在腰间的衣摆,双手绕到了她的身后,顺手调整了一下,整个衣裳的长短瞬时合适了不少。
距离太近,近的筱柔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道,下意识的低头,可是不期想季半城刚好抬头,四目相对,姿势暧昧,季半城的鼻息喷射在她的脸上,炙热滚烫。
“小姐……王爷恕罪。”不知情况的丫头来筱柔吃饭,刚转过了马车,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扰了王爷的雅兴,这是多大的罪,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两人一惊,都尴尬的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季半城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去,并无怪罪的意思。
“我要……”
“我去……”
两人同时开口,最后还是筱柔先说了一句,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然而忙中有乱,被束缚的衣摆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下来,筱柔一个大步就踏了上去,然后摔倒,本已经紧走了两步的季半城见她并无受伤,于是很不道德的站在后面大笑出声。
不停出丑的筱柔此刻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好让她钻进去藏起来,狠狠的用手敲击了下地面,然后在丫头的搀扶下爬来了,回头白了还在大笑的季半城一眼。
野外的晚上格外的清静,众人都已睡去,帐外的篝火还在熊熊的燃烧,偶尔有柴的声音噼啪作响,巡逻的士兵来回的走动,盔甲敲在兵器之上,发出淡淡的清冷的声音。
遣了身后早已支撑不住的丫头去休息,筱柔独坐在篝火旁数着漫天的繁星,然后一件斗篷盖在了她的肩上,接着是一双温暖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不睡?”并未回头,筱柔知道这双手是何人的,搂了楼身上的披风,脸上带着恬淡的微笑。
经过了下午的事情,两个人之间最后的隔阂好像也随着那场争吵而消失不见了,相伴而坐。
“你不是一样。”面对筱柔的问题,季半城也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弯腰捡了几把柴火扔进了火堆里,随即坐在了筱柔的旁边。
“夜里湿气重,你应该多穿点的。”火光映的人脸色通红,饶是如此,季半城还是拉着筱柔往火堆边凑了凑,不顾她身上已经是披了厚重的披风。
从刚开始到现在,季半城坐在筱柔的身边之后就没有再说话,只是不停的向火堆里加柴,像是失了魂魄一样,丝毫没有看见那已经高炽的火焰。
只不消一盏茶的功夫,筱柔就悄然起身,这火实在是太旺了,让人有些微微的出汗,可是刚刚起身不到片刻,又被夜里的冷风给吹了回来。
“把火弄小些吧,热。”不得不对着旁边的季半城说了一句,挑了个适中的位置重又坐了下来。
“热?热了总比冷了好。”微微一笑,季半城的整张脸都掩映在火光之中,一簇火苗在眼中闪闪发光。不过也因为筱柔的话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拍了拍手,从地上起身。
“可有幸和我一起走走?”双手附在身后,季半城对着旁边的额筱柔问了一句。
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篝火有这反常的举动,筱柔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微笑着点了点头,遂起身跟在他的身后,在季半城没有开口的时候也默契的保持着沉默。
“你不问问为什么吗?”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过了很久,季半城似乎是恢复了平静,止住步子,向身后一直跟着的人问了一句。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话虽说是这样说的,但是心里未必是这样想的,她作为朋友,不应该强人所难,谁知道在那人的记忆里这是个美好的事情,还是个不堪回首的往事他作为皇室中人,许多回忆,对外人来说就是个秘密,宫廷的秘密大多关系性命,她不想知道。
“想起了一些事情,想起了小时候。”微微一笑,季半城随意的坐在了草地上,然后躺了下去,但是也并没有接着这个话题再说下去。
“明天回京之后,王爷准备怎么处理这个事情?”站在季半城的身边,想了很久,筱柔终于下定决心再问一次,虽然他已经重复过几次这个事情不要她再过问。
“你还真是执着。”果然,季半城听到筱柔开口问这个问题,笑着叹息了一句,然后孩子气的说道:“你躺下来,陪我一起看星星,我就告诉你。”
此刻,筱柔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错愕吗?为什么季半城前前后后的转变这么快,让人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你爱说不说,我也不稀罕,总归皇帝是会秉公执法的,有罪没罪,上天自然知晓。”哼了一声,筱柔有些生气,不知道是为了季半城这种不严谨的态度,还是为了他的不坦诚,话音未落,人已经转身。
“我不过是开玩笑罢了,别生气。”见筱柔生气离开,季半城骨碌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拉着她的手赔笑道:“我知道你也不是为了这个生气的。”
“你知道我气什么?”有些尴尬,既怕季半城猜透了她心里想什么,又怕他猜不透自己的心思,那种感觉,就像是心上有只蚂蚁在爬,痒痒的,有微微的有些疼。
“你知道,宫里防人防的厉害,我自然也不例外,什么事情都需要个过称不是?”蹙眉,季半城一语道中了筱柔的心思。此话一出,筱柔更是满脸通红,都不知道自己该接些什么才好。
“我发现你脸红的时候很好看。”似乎是为了故意逗她一般,季半城单手抚上了筱柔的下半板了过来,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
那一刻的气氛暧昧,一瞬间,连空气有些绵软温热,夜风轻拂过发丝,缠缠绕绕,像是筱柔此刻的鼻子。
“你打喷嚏就不知道掩一下口鼻?“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筱柔的口水,季半城恶心的道了一句,谁说美女的唾液都是香的,现在他满脸的药味,全都是苦的。
“你捏着我的下巴,我怎么掩。”筱柔狼狈的小声回了一句,好在自己刚才吃的是药,要是榴莲,有些人岂不是要熏死了。
这次聚会就因为这一个喷嚏不欢而散,各自离散,回到营帐,自然有人帮她收拾,洗了脸,直到躺在床上,她都还隐约听到有水声哗啦的声音。
想想刚才的情景就想笑,伸手擦了擦自己的鼻子,这个喷嚏来的太是时候了,要不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就真的不能把握了,古圣人曾经说过:食色性也,如此秀色可餐的美色在面前,如何能不心动。
泡在冰冷的河水里,季半城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脸扑了几捧凉水,这才使躁动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自己的举动确实是孟浪了,不知道会不会在筱柔的心里造成什么不好的印象。
“王爷,夜深了,早点就寝吧。”河边,巡逻的侍卫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从水里显身,季半城点了点头,浑身带水的上了岸,拿起岸边的衣裳擦了擦,然后有些犯难,他此行也没有拿多少衣裳,换洗的衣裳给了筱柔还未收回,此刻……,如果不去取回衣裳的话,他恐怕就得光着了。
披了衣裳向筱柔的房间而去,刚巧侍女不在,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也没见人过来,秋天的夜里是有些凉,身无衣物保暖,季半城站在原地跺了跺脚,没有再等来人直接掀开布帘进了大帐。
因为距离较近,所以随行并没有携带足够安营扎寨的工具,又因为事出紧急,虽然侍卫们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建造了营帐,但是在季半城的眼里看起来还是有些粗糙。
“睡觉都不老实。”先拿了被整齐叠着放在一边的衣裳,然后才回头看了看另一边睡着的筱柔,一段雪白的臂膀放在被子外面。
“回头又该嚷着难受了。”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在触碰到她冰凉的皮肤之后略微的停了一下,用自己的双手替她暖着关节处。而床上的人似乎是感觉到了这个温暖,轻轻的向他移动了一下。
心跳加快,微微的弯腰,季半城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个什么样的心态,就那样鬼使神差的吻上了筱柔的脸。
抱了衣裳站在门口的丫头看着里面的一幕,悄无声地的退了出去,一脸的羞红。她们是最卑微的宫女,进宫后嬷嬷教的第一件事,就是察言观色。
过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还未见季半城出来,站在门外的丫头就有些呆不住了,微微的蹙了下眉,煞有介事的对着里面轻喊了一声:“落尘姐姐,这是小姐的衣衫,已经都熨烫好了。”
只隔了一袭薄薄的帘帐,里面的人如何能听不到,果然,片刻后,季半城便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在门口的时候还盯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主子们的心思,她一个小小的宫俾自然是不敢猜的,只不过心里微微的有些羡慕,里面床上的那个女子,真真是得尽了天下的宠爱,不但有万岁爷的千叮咛万嘱咐,还有王爷如此“悉心”的照料,实在是幸运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