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千绝眼神不禁落在傅安康身上,傅安康仰望那些比人还高的梅花树,他如今才开了眼界,上回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玉门桂花,如今是妖界一眼望不见顶的梅花:“这些要种个千百年吧。”
“我们妖界的植被灵气旺盛是随他们心愿自己生长,你若看到玉门桂花桃源桃花那都是管我们妖黎教租借的植被,”说到这里,紫念念再次跪地拜在魔千绝脚下:“妖界对魔神大人感恩戴德,唯有魔神破封才能解救我们被仙门各派夺走的兄弟姐妹。”
魔千绝仓皇失措,匆匆扶起紫念念:“尔等夙愿吾都会尽全力帮助。”
紫念念拍拍身上尘土,又一次行礼:“可惜了教主不能出关迎接也不方便带大人去正殿,唯有委屈大人在疏影宫过夜,若大人嫌弃附近还有兰侯的紫翘丹颖和其他三殿专供大人挑选。”
“有地方睡就行,”傅安康不知何时趴在魔千绝的肩膀上从后面抱住魔千绝笑道:“小妮子,时间也不早了,外门那两个也放他们进来呗。”
紫念念这才想起外面还落下两个人,她招呼小妖们去妖界外面寻找,须臾,小妖来报,说并未找到那两个人。
魔千绝指尖闪烁星光,在空中划出一道书信,随机用掌心将其挥入空气,待到眼前漂浮起另一道字迹时,魔千绝轻笑道:“孤魅那边已无妨了。”
人间月色被乌云笼罩,孤魅颇有些失落的倚靠窗棂,寒风吹拂他遮住眉目的薄凉黑纱,轻盈黑纱在风中轻舞更好似失落魂魄的少女在迷离的夜色下扭动撩人却不惊艳的身子,上演一出低沉却唯美的舞蹈。
“你的信仰竟会放弃你,你不会生气?”
一听这话,撩起孤魅心头恼怒,他脑袋上扬,用两个鼻孔怒瞪对面玉浩然,纵然他将自己带进了附近客栈,纵然他如今在为自己斟酒,他依然瞧他不爽,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看到神界违背自己道义而哭泣的玉浩然。
玉浩然虽心中对此反感,但他这回并没表现在脸上,为孤魅倒上点酒,把白暮昭抱在腿上,边揉搓她浑身细腻的黑白绒毛,边道:“你为我指引的那条路很好,这次请客是感谢你的引荐之恩。我加入了那个组织,如今我已有副将头衔。”
“才副将?”孤魅将拿起酒碗,酒入吼不过一秒滴酒未剩:“杀的魔很多嘛。”
玉浩然眉头一紧,拿起自己面前的酒碗细看酒中物,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在那里经历的风风雨雨,他第一次斩妖除魔,第一次从除魔变成杀人,第一次明了不单魔为恶,人的心魔亦为恶,他渐渐有些释然:“至少你要我去那里的目的我已经达到。”
说完,玉浩然唇瓣轻触酒碗,微微喝下一两点又将酒碗放置桌边,道:“过完今晚你我还是敌人。”
孤魅的话语却十分轻快:“我无所谓,神魔从没好过。”
“你不介意你的信仰为此恼怒?”
“他已寻到佳人我不必事事围绕他转。”孤魅压低帷帽,冲着玉浩然怀里的白暮昭拍拍手,白暮昭却执意蜷缩在玉浩然怀里咀嚼他桌子上的一条煎鱼。
玉浩然拍拍白暮昭的小脑袋,又想起刚刚孤魅对自己耗费两个星期才争夺的官位那不屑太多,心底不快的紧:“你方才说不过是副将?你觉得什么官职能让你刮目相看?”
“有本事你去那地方当个主席玩玩?”孤魅一如既往的轻快言语,他拿起一旁酒壶给自己倒上一碗酒,刚想帮玉浩然倒酒的时候才发现玉浩然的酒没动多少。
“好,”玉浩然谢绝孤魅的酒壶,举起酒碗:“若我当上主席那就务必让我来取走你的首级。”
孤魅回答的非常果决:“你打不过我。”
“不一定。”
孤魅想了想,他打不过自己自然自己送人头他也够不着,他潇洒点头:“好,”接着,孤魅举起酒杯:“为敌人干杯。”
玉浩然双手捧起酒碗,眉目晴朗嘴角含笑:“为敌人干杯。”
酒碗碰撞,二人相对而饮罢各自扣碗,碗口滴酒不剩。
徒留白暮昭一心一意啃完了一整条鱼,瞧见角落有点动静立刻跳到地面,甩甩身上黑白相间的毛发一摇一摆冲那狭小角落奔去。
白梅清雅,落英无数,在漫天落花中,隐隐于花海背后的琉璃宫殿闪烁七彩夺目的光彩,冰霜覆盖,点滴水晶雕琢成的花朵图案无不立体别致,如真花一般。
接近宫阙,落花渐淡漠,忽而阵阵箫声入耳,随步行的接近渐渐清晰分明,恒远悠长,飘散至远方。闻者舒然就可放下俗世纷扰杂念,随乐沉浸于万丈之下隔绝尘世的幽静山谷,阖眼万年。
紫念念走上前,作了个请的手势:“奏乐者正是我们疏影宫宫主梅疏影。”
“这名字起的还真随便。”傅安康在箫乐的陪伴下仰望这偌大琉璃宫阙,不见一砖一瓦,竟统统为琉璃所造。
“整座宫阙皆是天然水晶所造?不亏是地质最佳之处,”魔千绝好似是对大殿中工艺十分有兴趣:“水晶又作琉璃,寓意纯洁无私,却生于地底岩洞与高温之中才雕琢出如此剔透之色,喜此物者定然是傲骨嶙峋之高洁君子也。”
“就这你就知道人性格了?”就在傅安康有些钦佩魔千绝之时,箫声突然断了,傅安康再往里屋一看,只见一个身披墨染的狐裘绒袍的人朝他们的位置走近,衣摆点缀粉色梅花将他衬出几分富态。
观他相貌不过十五六岁,再看身段傅安康看人几十载竟瞧不出他是男是女,他背后紧随两个紫衣童子,一个手持木箫,一个手持巾帕,皆是仪表堂堂亦如主人一般气度非凡之人。
魔千绝见到梅疏影,梅疏影对他拱手作揖:“妖界妖黎教疏影宫宫主见过魔神大人。”
魔千绝满意点头,缓缓道出他今朝此行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