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敏涛的话刚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竟是俞敏佳打来的。
俞敏佳的声音清亮爽朗:“涛涛,今天李伟强找我来了,可我没来得及告诉他我要跟他离婚!”
俞敏涛听她声音里没了悲愤之情,心下颇感安慰,忙说:“我刚跟他见了面,一气之下就代表你跟他说了。”
俞敏佳:“那就好!我要尽快办手续,我要和日本人结婚了,宫崎先生说愿意娶我!”
俞敏涛乍一听宫崎之名,不禁诧异万分,:“宫崎?大姐,你想清楚了?婚姻不是儿戏!”
俞敏佳答非所问,:“我不知道李伟强愿不愿意回国一趟?希望越快越好!而且我只要爱佳!”
俞敏涛:“如果你真想清楚了,我有办法让李伟强尽快回国去,相信他也正求之不得。只要没有孩子和财产的纠纷,双方都愿意,办离婚证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俞敏佳答得干脆:“我不多想了,只要他把爱佳留给我,只要有人愿意对我好就行了。”
蒋芷萱在一旁惊愕不已,不知俞敏佳身边怎么突然出现了宫崎,几个月前的大姐还在为她的婚姻愁闷难过,可现在似乎又有一段新的情感出现。
俞敏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急急连问:“大姐,你真考虑清楚跟那位宫崎先生的感情吗?”
俞敏佳顿了好一会儿,又斩钉截铁地说:“你只要帮我解决李伟强那一头就好!”
她一说完就掐了电话。
俞敏涛只好折回去又找了李伟强。
俞香兰听说俞敏佳过几日就要回国来,心中难过不堪,但偶尔亦稍感欣慰,心想她的佳佳总算摆脱了李伟强,此番又能母女相聚,只是不知女儿该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俞香兰边想边在井边打水浇花,忽听后座小楼有声响,连忙扔了提水桶,冲过去细看,原来李伟强的父亲带了一对男女来看房。
李伟强的父亲似乎也已知晓了儿子要离婚的事了,沉着脸色不带眼瞧俞香兰,径直开了锁,引那夫妻模样的人进了楼里,楼上楼下地边走边与他们说话。
俞香兰只候在大门口,等到他们出来时,双手叉起了腰,凶狠地说:“这小楼是爱佳的,谁都不许有动它的念头!”
看房的那对夫妻不明所以,惊讶地直瞧李伟强的父亲。
李父的俩眼直朝上翻了又翻,:“明明是伟强的财产,拿一个小丫头说事就以为占了理。”
俞香兰:“去问问四周邻居,我俞香兰会无端招惹过谁?但又怕过谁?谁要敢搬进来住,我就天天扔石头,看他们住得安不安生?”
李父:“法制社会里竟也有人敢说这种话?你就一泼妇!”
俞香兰:“你说对了,我认了我就一泼妇!遇见了痞子,淑女不得不变泼妇!我这会儿就找只大喇叭来喊,让四邻来评评理,盖这楼时你就一个甩手掌柜,如今还有脸赶着来卖房收钱?爱佳的爸妈离了婚,她就是只没了巢的小鸟,你还真想把她的窝全给端没了。”
那看房的夫妻一见阵势不对,连忙先走为妙。
李父的脾气也爆开来了,:“你们也太欺人太甚了,孩子给了你们,还要霸着房子,那伟强剩什么了?”
俞香兰:“李伟强就跟贻顺哥那样还剩烛蒂头!佳佳是个傻姑娘,让你们好欺负。而在我面前,你就别不自量力了!你要再敢打这小楼的主意,我天天堵在这门口骂,骂尽你的祖宗十八代!”
李伟强的父亲目瞪口呆,连连骂说:“典型的泼妇!典型的泼妇!”
此时已有邻居在张望,俞香兰一把扯了锁头,狠狠地说:“我早该将这里所有的锁全换了!”
李伟强的父亲心想伟强预料得神准,俞香兰就是尊难糊弄的神,谁都不是她的对手,可自己只是想小丫头孙女不要也罢,这小楼少说也值几万块,平白给了她们于心不甘。但自己一个大男人不能跟她在众目睽睽下吵闹,不如等儿子回来再商议,悻悻然地走了。
俞香兰返身进了小楼,慢慢踱步环视,踱至三楼,这里一切如旧,屋顶上的旋转灯寂寞高悬,几盒唱片零落在台面上,上面盖满了灰尘,竟然有闽剧《红裙记》和《珍珠塔》全集。
俞香兰拿起它们,抖了抖灰尘,心想这些应是她的佳佳当年专为她买的,想当初这《红裙记》里的追夫片断,自己曾经也可唱得荡气回肠。而《珍珠塔》里小姐私会公子的情形,在那久远岁月里的戏台子上,小姐轻挪莲步,长舞水袖,那诉唱不尽的清雅柔娴和一往情深,曾经融进多少少女时光里的爱情梦想。时间一晃而过,如今都认了自己泼妇之名,人生画面若残章拼凑,心事依依如莲,莲心有苦自知。
俞香兰思绪万千,心里悲伤难忍,在三楼的小舞池里神情恍然地转了又转……
没过多久,俞敏佳和李伟强回到福宁,带着结婚证书与户口本上了民政局,简单地回答了民政局办事员的几个问题,没花多少时间就换回了离婚证书。
俩人先后走出民政局大门。
俞敏佳抬头望着不远处原来单位的巨大横幅招牌,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商店还是原来的样子,但曾经为了爱情而走进婚姻殿堂的俩人再也回不去了。
李伟强跟在俞敏佳身后,看着她依然俏丽的背影,突然间有点不舍,抢上几步,指了指附近新开的一家上岛咖啡屋,语显诚恳地说:“我们能进去坐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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