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醒来时眼前的已经是一片昏暗。如果不是在我不远处还有一堆燃着的炭火,我还以为自己是到了森罗地狱呢。
这是一间显然已经荒废了很久的屋子,不过好在屋子建造的还算结实道现在竟然也没有漏雨。屋子外滂沱得是一阵肆虐的雨声,我认真想了了想白天的经历。照这个情况看,我应该没有昏迷多久吧。
既然醒了,我自然就不能再这么躺着了。我蓦地起身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不过却被一阵钻心的疼痛刺得就地打了滚。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肩上缠上了厚厚的布条,显然受伤被人处理过了。
我想了想,印象中我被浪头卷中是有几次撞到了岩石上。当时我也没觉得疼,现在才知道是受了伤。
小心的动了动右肩,发现受伤并不是很重。我刚在只是动作太过剧烈了才会那么疼。我再打量了打量肩膀上的布条,这显然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救了我。
小心的爬起来,我凑到屋子里已经没有遮风挡雨功能的窗户前,发现窗外的雨竟然是那么大。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同样是哀牢山,昨天我和小莫看到的还是月明星稀。可现在绝对称得上黑云压城了。尤其这里显然是深山老林,雨水打到树林深处。除了雨滴的滂沱还夹杂了一些让人不寒而栗的怪叫。不是我胆子小,只是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待太长时间的话,心里实在是不免有些忐忑。
我正犹豫着是不是要四下找找,只听着忽然间一声吱嘎的开门声。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摆好了防御的架势。
“谁?”
进来的人抱着一捆柴,至于他的脸则完全被柴草遮住了根本看不到。听到我的问话之后,对方却没有答话,接着向里边走了几步后忽的身子一个踉跄,怀里抱着的柴也被他一下子都抛了出去。
我贸贸然也没敢搭手,等那人栽倒在自己抱来的柴草上后,才看清他的脸。而当看清楚是谁后,我不禁为自己刚才的揣测好笑,在这个时空里除了他又有谁那么在意我。之前从岸上跳进河里的显然就是他了。
小莫身上的衣服已经碎成了一条条的,看得出我绑在我肩上的布条就是这么来的。我忙不迭俯身想要把他扶起来,发现他的整个身子都已经软了,根本就待不住。我一下子吓坏了,再一摸他的额头,发现烫的吓人,这是发烧了啊。
我一下慌了神,人要是长时间处于高烧状态后果非常严重,这要是在地球上还好说,可是现在这种环境,我该怎么办。
我攒足力气把他拖到火堆旁,也许是感觉到热度,小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望了望我道:“雨下的太大,柴火大多被雨水打湿了。好在这房子背雨的墙后面堆着不少。我捡干的弄来了这些。虽然也沾了水,不过应该还能点着。你先把身上的衣服烤烤。我太累了,让我先休息一下,等我起来,等我起来……”
话没有说完小莫就再次昏了过去。我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一股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我认识的小莫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什么时候这么虚弱过,而造成他今天这个样子的人就是我,我是陆倩,我是莫晓芳,我还是白素贞,我他妈的根本就是个蛀虫,我根本不知道现在该怎么救小莫。
退烧,对,我的想办法让他退烧。
小莫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我伸手去解他的身上的破烂儿,可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扣袢到底在哪儿。我的心一横,猛地一使劲儿,“嘶”得一下把他的袍子彻底扯了个断,还好里衣很好解,不用我再下狠手。推着他翻了个身,想要先把这两层湿衣服给他褪下来。可当我看到他背后的情况时,眼里顿时又流了下来。
他昨天受了一百多下鞭刑,一晚上根本就不可能好。今天被雨一淋,再被泥水一泡,那些崩裂的伤口已经完全翻卷起来了,一道道的就像是土地干涸后的皴裂,触目惊心。看着这一切我心里是又心疼又害怕,你是不是傻,受这么重的伤,你不会休息别出来。你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吗。
帮他把湿衣服褪下来,又把他向火边挪近了些。我抹了抹脸上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的液体。现在有火了,我必须想办法弄到清水,还有食物。小莫这样,身体如果得不到补充的话,根本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