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去门前响应,她也已经进府,拜堂在即,他却不现身,这种种都在告诉她,可能,她不能如愿了。
可她怎么能放弃呢,筹划了这么久,用了这么多的手段,才终于让他点头答应迎她进门。
便是今夜他给她多少的羞辱,受多大的委屈,她也一定要和他拜完这个堂,只要过了今晚就好。
她是他的妻,明媒正娶,天下人皆知,他和云歌辞再多情又如何?只要她不死,他们就没有可能。
“主人,您别多想了。”白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是一路跟着执冥来的,最是知道她对佛冷的执念。
这执念可怕到万劫不复之势,想来,无论旁人怎么劝,也是听不进去的,谁都看出来了,佛冷的心,不在执冥的身上。
可是没人敢说,执冥想要的,她一定要得到。
执冥忽然轻笑了一声,摇摇头把身上所有的戾气都挥散而去,脸上的讥诮阴厉悄然散去,又成了往日里在他跟前,从容优雅的模样。
“进去吧。”她搭着白梦的手,走近了这以前她寸步不能踏入的地方,竟也无人阻拦。
这般,让她的心更加沉重了起来,夜风吹动额前垂珠,冰凉冰凉地荡漾在她的脸上,心也跟着一寸比一寸凉。
隔绝了前院的喧嚣,无题苑清冷寂静,像是暴风雨将来的宁静,悄无声息的侵蚀着她的心。
浮桥尽头的廊檐下有两条人影,魏蕴静静地立在暗影里,廊下蒲团上,那人在安静地打坐。
身上是那绛红色的僧袍,铺散开来,他端坐其中,似是红莲中静坐的入定高僧,无情无欲,世事与他,无半点干系。
一见到他这般模样,执冥的心便狠狠地咯噔了一下,她见他,如从前,虚无缥缈似要离去,从不受羁绊。
“阿冷。”女子轻柔地唤了一声,在他的跟前站定。
廊侧铜炉里檀香袅袅浮动,静坐的僧人徐徐睁开了眼来,入眼的是一寸寸鎏金红裙,妖艳旖旎。
他轻淡地说了一句:“你来了。”
似是已经等了她许久,知她一定会来。
执冥心跳在加速,强压下,柔声道:“良辰吉时快到了,你怎的还不换喜服?”
昨日是她亲自把他的喜服送到王府来的,佛冷也已经收下,为此她还欣喜不已,以为他是真的心甘情愿。
风徐徐吹动廊檐下垂挂的风灯,脉脉薄光落在佛冷的脸上,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病态的虚弱。
声线平静寡淡:“执冥,我要走了。”
执冥的心猛地一颤,他很少唤她的名字,每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的口中出来,她总会莫名的心悸。
说不清道不明的,便有了一些的恐慌。
“阿冷,今夜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便是有急事要走,也该等过了今晚的。”她假装听不出他话里意思,兀自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