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有云歌辞,长日隐在摄政王府里,却见不到他的心。
是她无心,还是他太过于轻纵自信,总以为,她就在自己的天地里,怎么也走不出去。
他却忘了,那姑娘非他所能控,离开了王府,她不再是那个在他的跟前小心翼翼如同小白兔一般的乖巧少女。
她热烈狂野如一团火,始终有自己的决断和意气,倔强地抗争着命运,任何人都无从阻拦她去向。
文帝不能,萧易寒不敢,因为他太了解,少女的心,已经给了萧离声。
他便是再权势滔天,纵是可以残忍掠夺,少女只会红了眼,成为一只咬人的兔子,仇恨狂烈。
到那一天,他会成为,她终生之恨。
不下黄泉,不相见。
何苦呢?他用了几年的时间养出来的姑娘,不是用来毁掉的,人人都道萧易寒冷酷残忍,可他最舍不得的,便是用这些残忍来对她。
舍不得毁掉她,那就放她走吧。
这是他送给她的,新婚贺礼。
她不懂,他亦不曾说。
“阿辞,你看,我从来都是自私的一个人,应了执冥,却不能与你决断,负了她,也负了你。”
男人的手在颤抖,六月天的夜里,还是有些热气的,他握着她的那双手,冰凉无限,连带着,凉疼了她的心。
他自诩一生光明磊落,到后来,最是自私无解,非道义之人。
“不。”她的眼中盈了泪水,声音哽咽:“你从没有负我,是我负了你,彻彻底底的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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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她年少不痴傻,懂得他的情意多么珍贵,又怎么会在萧离声的身上跌得那么重,让萧易寒为她吃了那么多苦?
越想越是心痛难忍,是她,她才是那个魔鬼,把萧易寒这样一个风光霁月的人,变成了这个模样。
这么多情,这么多亏欠,她怎么还?
时光不能倒流,她再难以在旧时光里牵起少年的手,单纯地许他今生来世,情深缘长。
怎么能再辜负这一世的重生?
“如果,我不要那自由,不愿你娶她为妻呢?”她如蛮横骄纵的少一般,撒赖地拉着他的手,生怕一放手,他就真的,娶了别人。
男人的手冰凉冰凉的,深深望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悲喜参半,喜的是,她心里有他,悲的是,难控命运。
听不到他的言语,她的心忍不住不安和忐忑,语气急切,话也没了道理:“我不要这条命,都还给她,你不许娶她。”
这话有多意气用事,她自是知道,以前,她是万万说不出何等任性的话的。
她自己说过的,愿拜执冥师娘之礼,如今,她亲手推翻了自己的话,还真是一个多变的人,这副模样,她自己都觉得不讨喜。
想来,她现在的样子在萧易寒的眼中,定然是极其不堪的,没有半点的端庄大气,撒泼耍赖如孩童。
他叹了一声,软软地哄她:“阿辞,不可任性。”
怎么能让她把命还回去?这是他耗尽了多少的心血才求来的,他不能让她死,绝对不能。
“我偏要任性一回。”她狠狠咬了牙,明明眼中泪花闪烁,可那坚韧倔强的劲头,又生动意气。
她就是很难过,难过的是,萧易寒把什么都给了她,可她连半点都给不起他,难道,连为他任性一回都不能吗?
这般活着,总也不见得多么的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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