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蔓延入了她的眼底,眸色尽是赤色,她牙龈中蹦出一声声杀声:“萧离声教你剑法,怎么没告诉过你,以柔克刚之道?”
锦缎织就的束腰韧性极强,钢铁剑刃若少了内力,一时之间,是断断不能挣脱开来的。
以谢容华这点道行,根本无还手之力。
“凤红酥,你竟敢直呼皇上名讳,就这条,就足够杀你满门!”
谢容华什么时候受过此等侮辱,气急败坏之下,声音尖细,一张脸已经扭曲不成样子。
忽然间,她心脏一阵抽搐,骇然道:“你怎么知道是皇上教本宫剑法的?”
她跟随萧离声在外征战,剑法便是在那时候所学,纯属他们之间的闺房之乐,凤红酥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何以得知?
面门似是被寒气包裹,谢容华只觉得跟前女子的目光,如多年更古不化的寒冰,把她一点点冰封。
“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贵妃娘娘想知道吗?”掐着她脖颈的手紧了紧,心头的魔鬼不断叫嚣:杀了她,杀了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硬是让自己沉了心来。
不能杀,怎么能这么便宜了谢容华?杀了她,她也不能脱身,谢容华该死,可是,更该死的,应该是萧离声。
在谢容华惊骇的目光里,她冷酷低声,附身在她耳边低低掠过:“贵妃娘娘,我再提醒你一下,慕华居院内幽草已生半人高,你回去看过了吗?”
“凤红酥!”谢容华喉咙中逸出一声困兽的鸣叫,脸色如同被涂抹上了厚厚的胭脂,白得不见半点血色。
一双美丽的眸子,惊骇之下,瞪大。
这哪里是那个高高在上,无限尊宠的贵妃娘娘该有的神态?
真真是不堪一击!
她心生索然,狠狠地甩开谢容华,手微动,束腰自剑身游离开,重新系回了纤细的腰间。
“你既然听懂了我的话,就乖乖听我的。”她又坐回了墙角,把自己深藏在黑暗之中,哑声冷酷:“去和皇帝举报,便说上官玲珑是倾城公主所杀,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谢容华正在追查绿杏的事情,只要她和萧离声说,查出来绿杏之死,乃是倾城公主所为。
再加上被萧景瑟抓住的方司正作为人证,这事情就成了一半了。
谢容华惊惧愤怒之下,有些癫狂地笑了出来:“你以为就凭这点手段就能扳倒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太无知。”
要是倾城公主这么好对付,她怎么会这么多年不得手?
还反被倾城公主抓住了把柄。
“当然不能。”
云歌辞肯定回答了谢容华,眯了眯眸阴森道:“你尽管做好你自己该做的,剩下,我来。”
让倾城公主认罪,她早就有了筹码。
幽光浮浮沉沉,谢容华浑身冰冷地站在那里,努力想要看清黑暗里女子的眉目,却怎么也看不清。
只能模模糊糊看到黑暗里浮现的寒冰酷色轮廓。
可真像呢。
像当年那个女人身上风华!
骤然心惊,她挥散那不可能的思绪,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