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要这么麻烦!”云歌辞忽然开口,她偏着头,手指在桌上杯盏边缘轻轻滑动而过,出口惊人:“我只要现在把你杀了,琵琶自得。”
她根本就不会给盈风任何谈条件的机会。
这个主动权,必须要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若不是见她对这琵琶这般珍重,行为举止与她的记忆里那个叛主贱婢多有出入,现在,盈风哪还有命留着?
她悠闲自得地用手指敲打杯璧,挑了挑眉梢望了一眼盈风:“以你的身手,我杀你,你连叫都叫不出来,不相信可以试试。”
说着,她把匕首轻轻放在桌案上,灯光脉脉跳在匕首锋刃上,沾着雪光的寒芒,妖异可怖。
盈风脸色惨白地看着那把匕首,紧了紧怀里的包裹,固执地瞪着凤红酥。
这个女子,让她看不透。
她知道得太多,可是,自己的身手,远远不及她。
原本她以为,凤红酥和杨清音不过是普通的宫中女官,以她的武功,制住她们两个是绰绰有余的。
不成想栽在了凤红酥的手里,如今进退为难。
杨清音罕见的没有从中调和,想来是因为已经被云歌辞带到了歪路,不想再和人做交易另取琵琶弦。
她委婉地劝盈风:“一把琵琶能救三人的命,就算是云歌辞王妃在世,也断不会如你这样见死不救,你还不如……”
“还不如什么?”盈风紧紧地抱着琵琶,目光阴森地落在杨清音的身上,那目光恶毒得教杨清音一愣,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盈风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游离而过,落在了凤红酥的身上,笑得无比讥讽:“你们以为,修好了巧嫔的琵琶你们就能活了?”
云歌辞眉心一跳,她是听出来了,盈风这话里有话。
她没开口,等着盈风自己把话说完。
“离人愿是后宫第一禁忌之所,你们今晚进去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格外顺利?”盈风得意地诡笑:“你们该不会以为是自己的武功够好可以无声无息进出自如吧?天真可笑,愚蠢至极!”
杨清音被她这话给说得心头突突跳动,惊声问:“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问得好。”盈风的笑容愈发肆意,诡异,幽幽灯火里,她眯了眯眼:“离人愿从来都没有过一个守卫,但是这些年,进入离人愿的人都死了,而且尸骨无存,从来没例外!”
她说得肯定,不容置疑。
“那我们为什么能全身而退?”杨清音颤了颤,看向凤红酥,脸色已十分难看。
盈风很是享受杨清音的惊惧,阴阴地开口:“你们不会是例外,现在不死,怕是你们对人家,有大作用。”
言下之意便是,有阴谋等着她们。
而她们,已成了别人的棋子。
不管盈风的话是真是假,云歌辞马上想起来了今天晚上在离人愿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在脑中过了一遍,内心的真实感觉很诚实地告诉她,她和盈风想的,是一样的。
从离人愿回来这一路上,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为什么皇帝那么看中的一个地方,却没有一个守卫?
为什么连谢容华,都对离人愿,如此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