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当有一天,我要亲手砍下你用剑的手,若你不能用断手拿起剑,便让你下地狱!
心中清寒冰冷,云歌辞咬牙吞下了往事里的苦楚。
高阳目光阴沉地扫过云歌辞,犀利如鹰隼,犹能刺穿她的人。
“你的发为何是湿的?”男人出声冰冷干脆。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言简意赅,句句皆是拷问。
云歌辞垂下眼睑,恬淡回话:“回首席,风大吹开了窗,雨太大飘进来,小女关窗的时候不慎湿了发和衣裳。”
她回答得谨慎,每一个字都是斟酌过的。
高阳的目光掠到窗台,窗台湿漉漉的,确实是被雨水打过。
管事嬷嬷柳眉竖起,教训道:“你们两个奴婢干什么吃的,这种事情还用小主亲自去做?”
绿杏一下子就跪了下来,青梧扶着云歌辞不能跪,低了低声认错:“嬷嬷教诲得是,奴婢睡得太死,小姐不忍心叫醒奴婢,是奴婢的错。”
“后日便是殿选,凤小主若是染了风寒,你们等着吃板子吧。”
管事嬷嬷是个有眼力劲的,要是储秀宫里的人被怀疑,她定会受到牵连。
说这些话,也有从旁帮云歌辞洗脱嫌疑的意思。
青梧和绿杏诚惶诚恐地应着,大气也不敢出。
高阳有那么一会儿没有说话,灯影幽光绰绰,他的目光尖锐地落在云歌辞的身上,藏了多少的觑意,她不用抬头就能感觉得出来。
她垂眉顺眼安静站在他的目光里,淡然坦荡,不敢表露半点的异样情绪。
这个人的目光一向毒辣,心思缜密狠毒。
管事嬷嬷见高阳直勾勾地睨着云歌辞,心底到底有些惴惴不安,哈着腰恭敬地问:“高首席,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高阳的目光从云歌辞搭在青梧手上的那只手上掠过,瞳孔微微收缩,转瞬若无其事地别开。
手搭在腰间佩剑上,冷冽转身:“走。”
管事嬷嬷点头哈腰地送高阳出门,很快又折返了回来。
目光有些阴鸷地盯着云歌辞的右手手背:“你的手背是怎么受伤的?”
云歌辞讶然地看了一眼手背,这才发现上面的抓痕,两条伤口细长,皮肉破开,白里透红。
她心中一沉。
今晚上目睹了萧离声两个可怕的秘密,全身紧绷神经高度紧张,连手上的伤都没感觉到疼。
以高阳毒辣的目光,他刚才是看到了吧?
为何他不问?
云歌辞隐隐有些不安,听见绿杏的声音颤颤地说:“回嬷嬷,都是奴婢不好,睡之前窗外有一只猫儿一直乱叫,奴婢驱赶它的时候,猫儿乱蹿,不寻思它竟然跳进了屋子,小姐不察,被它一爪子给挠了。”
这丫头反应倒是快。
孺子可教也!
“是吗?”管事嬷嬷脸色缓和了一些,只是还有些不放心地说:“我刚才瞧见,高首席一直看着你手背上的伤不说话,怕是他心中有别的想法。”
果然,高阳看到了。
这人的心思很难猜,他看到了却什么都不说,这是什么意思?
云歌辞在心里掂量了一下,怕是后面,还少不了和高阳打交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