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上了他们的当,林院长当真了不得。”
“这年头看着这么老实巴交的人,竟然也是人贩子,真是人心不古啊。”
林越回头对泉姐说道:“泉姐,劳烦你派个人去西城都察院,找桂南松队长过来,嗯,算了,还是找尹诚队长过来吧,顺便帮这位姑娘换身衣服。”
泉姐应是,便叫人去传话,并带着姑娘进全素斋梳洗,本来这姑娘还有些惊魂未定,不过林越随即也进了全素斋,她多少也安心下来。
另一旁,却见那凌家女子一手一个,拖着那对男女便来到了全素斋之内。
林越笑道:“今日多谢阁下仗义出手。”
凌家女子笑道:“举手之劳,大人慧眼如炬,当真难得,小女子南竹凌泇,是一个修行者,敢问大人尊姓大名。”南竹城乃是凌家的封地,慧眼凌家的子弟出来行走自然要报。
林越却笑道:“滨州林越。”
凌泇随即惊异:“莫不是银枪少主林越。”
“呃?”林越没想到,时至今日还有人知道自己这个外号,当初在滨州,和师姐等人联手降妖,千里扶灵又一路向西走来,世人虽不知他的蝶谷身份,只道是东海枪王的传人,使得是东海枪王所传的银枪,所以便被好事者称其为银枪少主,也就是变相再说是东海枪王的传人。
这件事还是当初在丰都,王家的人无意间和林越谈起的呢,不过只当了一时笑谈,在那之后他们便在丰都住了一阵,又参加了三教论道,一隐便是三年,江湖是一个容易遗忘的地方,久久没有扬名的林越,自然也就被人淡淡忘却,直到北疆抗妖之后,林越入京为官,有心人这一调查才让他在京城范围小有名气,不过银枪少主这个名号很久没被人叫起了。
林越邀请凌泇坐下,叫泉姐再上几样吃食,凌泇问道:“林少侠,我本来通过慧眼得知他们是人贩,正欲出手解救那姑娘,没想到被您捷足先登,您是怎么看出不对的呢?”
放下酒菜的掌柜泉姐闻言也问到:“是啊,我还真以为他们是兄妹一家,听说有人坏那姑娘名节,恨不得操刀砍了那厮。还真没听出什么不对。”
林越轻笑着摇摇头,在前世这种手段曝光的太多了,他随即笑道:“他们演戏演得太过了。”
泉姐来了兴致:“怎么说?”
林越说道:“按那女子说,这姑娘一家不是京城人,有一个玉州的不良行商,骗了她的身子,又将她抛弃,所以才得了疯病,哥嫂带她来京城就医,她疯病发作满街乱跑。”
泉姐问道:“是啊,这有什么不对吗?”
林越反问:“一个嫂子干嘛把自己妹子坏名节的事说得这般详细?”泉姐一想也是,这是家丑啊,虽然大周朝并不是腐儒当道,礼教名节多少还是有的,纵使乡下小民也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若此事为真,只需向人解释姑娘有疯病即可。
林越又说道:“再有就是他们做过了,泉姐我问你,譬如说你这店里有谁发了癔症,大吵大闹狂奔而出,你怎么办?”
泉姐说道:“当然是赶紧带着看大夫去啊。”
林越说:“若是病患不去呢?”
泉姐又说道:“有病怎么能不看,直接拉上走啊。”
话说到这里,凌泇便说道:“原来如此,难怪林少侠说他演的太过了。”
林越喝了一口浊酒解释道:“若那姑娘真有疯病,又发病识不得人,不赶紧带着治病,反倒是当街又哭又跪,叫哥喊娘的,做给谁看呢?那两人见围观人多装可怜罢了,在趁抱着那姑娘的时候,用涂了药的细针刺她,叫她不能说话。”
泉姐恍然大悟:“是这么回事啊!”
凌泇复问道:“林少侠所言,虽有理有据,但也有推测的成分,万一他们真如其所说,那岂不是冤枉?”
林越指了指身上:“我是官,他们是民,便是冤枉又何妨?”这话一出,泉姐和凌泇都是一愣,这绝对是反派该说的台词啊,可是仔细一想还真是,这就是有官身,还有一般的江湖侠客的不同,江湖侠客冤枉了他们,真不好说,但是有了官身便不同了,反正疯病不是急症,不差这一次就诊,若他们真是一家,林越冤枉了这对兄嫂,将其放出,再赔个礼,照林越所说给些小钱做医药费,谅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可如今天这个情况,那就是救了一个姑娘的命。
所以未必要真凭实据,只要林越有所怀疑,自可拿下他们审问,这才是官民最大的不同。
愣了半天,泉姐竖起大拇指:“你小子真行!”没想到自己生平最厌恶的论调,到了林越嘴里反倒是救人的法宝,看来权力若在好人手中,当真是天下之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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