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缘心没有拒绝,用脸颊在少年肩膀上蹭了蹭,选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靠了上去。
动作很缓慢,散落在肩头的长发随着移动,冰凉又柔顺的触感在宁舒耳边摩擦,像是极为名贵的猫儿尾巴。
少女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浅浅的呼吸声似有似无的响起。
前一刻还十分有君子气概的宁舒,此刻感受着少女的吐气如兰,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他努力偏过头去,尽量不和少女有肌肤上的接触。
但怎奈先前耗费了许多力气,此刻竟然连偏头的动作也无法做出,更何况在这荒无人烟的世界里,能有一个人作为依靠,是一件很让人心安的事情。
两个人就这样相互依靠着斜躺在扁舟中。
头挨着头,肩并着肩。
宁舒的头和肩膀之间很好的呈现出一个角度,形成一个小空间,恰好可以让许缘心很舒服又自然的休息。
没有人说话,因为没有力气,或者说不愿意打破这难得的闲适安逸。
二人都知道,当这艘船靠岸的那一刻,他们将会面对一些事,虽然未知,但是会很可怕。
人在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通常会很紧张,这是人之常态,但往往在事情来临前的那点时间中,会格外的放松。
就像老人临终之前的弥留之际,往往会呈现出一种格外清醒的状态,被称作回光返照,因为他那时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了,反而不会那么害怕。
同理,还有那些即将踏上刑场的囚徒,除了个别一些还要说上几句豪言壮语的,大多也都显得格外安静,等待着刀斧的落下。
而宁舒与许缘心不久后将要面对的,可能要比死亡还要可怕。
已经有了老河神的前车之鉴,可想而知河对岸那座神庙中有多大的危险,宁舒虽然从很多生死边缘走过,但他也不会愚蠢到觉得自己就要比那位享受人世供奉三百年的河神要厉害。
就算是运气,也是要放在有实力的基础上的。
一艘扁舟,两个人。
三根清香,两个人。
千层弱水,两个人。
无论怎能么样,这片虚幻天地中只有两个人。
而两个人在一起通常可以做很多事,比如下棋,对酌,一起赏月,或是互诉衷肠。
可这里没有棋盘与棋子,没有酒杯与酒壶,更没有月亮挂在空中,只有无穷无尽的雨水和河水,还有白茫茫的雾气。
同样是幻境,宁舒曾经见到过一片荒原,天空中有不停变幻的云朵,他也经历过无数落叶的飘落,寂寥又带着杀意,他还见过一座惨黄色的河流与孤城,更是去过幼年天灾人祸的心境。
可那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可以放手去做很多东西。
但现在不同,因为他身边还有一个少女。
少女修为虽高,可依旧是涉世未深,更何况还受了不轻的伤。
这洪荒前的虚幻天地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天河弱水更是漫无边际,漂流了很长时间也没有看到河岸的踪影。
这样的过程实在是太煎熬了,孤苦又无力。
能够保证二人活着的东西,唯有身下的这一艘扁舟。
周围的弱水看似风平浪静,但若是不小心掉落进去,只怕会变成一连串的气泡,纵使宁舒肉体有符文的帮助,也不敢以身涉险。
没有任何风景供二人欣赏,自然生不出什么新鲜的话题。
宁舒决定打破这种沉默,不让这绝望的情绪蔓延下去。
“这些信仰之力和河神秘法我准备回去后找个时间封存在南帘村的河神庙中。”
他想了想说道,这是他被老河神传授秘法后唯一的念头,因为他不可能永远留在南帘村,就像老河神说的那样,他并不是一个可以庇护他人的人。
至于河神之位,宁舒心中早有打算,如果能够回去的话,他便要按着自己的想法去试一下。
许缘心并没有回应。
宁舒想了想后又问道:“昆仑山上的风景怎么样?”
许缘心依旧不答。
宁舒有些尴尬,心想难道是自己说话方式有问题,所以少女懒得搭理自己?
难不成要问她中午吃了什么?用的哪家脂粉?
可这船飘了不知多久,若是说中午吃的什么,可能要追溯到许多天之前,而少女本就天生丽质,想必也没有施上任何粉黛。
若是被金维骐知道宁舒此刻的所作所为后,定然会哀叹一声,然后痛斥少年的不解风情。
这样的时候,当然应该安静的享受二人独处的环境,任何妄图开口缓解尴尬的行为都是愚蠢的。牛牛nnz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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