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着自己的弟子们修为又上了一层,不免十分欣慰,摆摆手笑着说道:“哪里是闭关,只不过是睡了一个不短的觉罢了。”
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很喜欢这春夜里的泥土清香。
“这是什么?”
看着姬潮月怀里抱着的人偶,祭酒挑了挑如白蚕一般的眉毛,好奇的问道。
“这是小师叔!”姬潮月举起人偶,说道:“宁舒他一直没见过您,这下又远行了,所以我就权当带他来见您了,毕竟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人偶做的十分传神,想来应该是出自那洛城中最好的手艺人,人偶身上穿着的衣袍是太府学子的学服,腰间别着的是一把袖珍长剑。
面目神情栩栩如生,取自那日太府后山考核,宁舒踏着风雪登塔前的一幕。
“这就是我那小徒儿?”祭酒笑道:“倒是比我前几次见到他的时候要精神多了。”
姬潮月没有听懂这句话的含义,而姬潮生嘴角却泛起了笑意,顾唯一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神中所产生的光泽也证明她也听懂了祭酒的那句话。
闭关了很长时间,祭酒自然要在弟子的陪伴下看看春日的景色,即使此刻是深夜。
那些流传在修行界,所谓以数人之力撼动乾坤的几人,在这春日的夜色里,如同长辈带着后辈踏青郊游一般,闲适的走过不周山中的每一块草地,听虫鸣草动。
姬潮月乖巧的跟在后面,不停的打着哈欠,耳边听着前面传来的话语,心思早已坠入了梦乡。
“老师就这样把小师弟一个人扔在南国会不会有点不负责任。”
祭酒伸手摘下一朵花,手指碾着花茎,摇了摇头。
“说到负责任这种事,你看我有对你们手把手教过什么吗?你那小师弟又不是小孩子,哪里用得着我操心,再说了,有很多事都得他自己去经历,就算是你们这些做师姐师兄的也没法去干涉些什么。”
顾唯一手里拿着那个酒葫芦,眉梢一挑,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可小师弟只有望生境”
“宁舒有一把剑,你们两也各自都有一把剑,可是那孩子身上缠着的那些东西你们二人又有几分把握能够帮到他,所以最后还是得靠他自己,总会有那么一天,他也会明白的。”
祭酒迈出很大的一步,叹了口气说道:“人生在世,总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就像我当时带你们去过极北之地,那些居住在冰面上的异族人,他们又何尝不想回到温暖的地方,可极北之地那么大,修行者都难以横渡,更别说那些身无法力的人,最终只能被迫适应恶劣的环境,顺应着活下去。”
“北方草原上的那些个蛮人,千年前被赶到那里,时时刻刻不想着要回到中原,虽然他们一直在适应草原的环境,但更可以说成是一种隐忍,如果有回到中原的机会,他们肯定会拼上一切跳脱出来,坚定的走向自己的选择。”
“每个人经历不同,囿于困境的选择也不同,宁舒虽然修为尚低,但丝毫不会影响他在什么时侯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是自由还是选择顺从,可能相比于大多数人来,甚至比之你我,他都会坚定的选择。”
“至于独身一人前往南国,是凶险了点,但不是还有你们吗?”
这句话说的非常正常,正常到会让人觉得理所应当。
就像村里的老实孩子收到了地痞流氓的欺负,回到家里向爹娘哭诉,暴躁老爹一个耳光子扇过去,霸气的说道:“哭什么哭,瞧你这点出息,以后再碰上就打!放心打!有老子在背后给你撑腰嘞!”
就像府上的一个小小读书郎,因为一次学堂考核没有考好,被先生一番训斥后回到家中闷闷不乐,寝食难安,然后读书郎的母亲微笑着安慰道:“不怕,你姐姐是女才子,她给你补习功课。”
就像很多有靠山,有后手的人那样无所畏惧。
祭酒同样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如果宁舒被敌人包围起来,因为人数,实力差距过大难以逃脱,眼看就要陨落之际,朝天大喊一句救命啊,顾唯一与姬潮月就会从天而降,救自己的小师弟于水火。
正如宁舒一致认为的那样,自己的师姐师兄看上去气质各不相同,但都是极其护短的人,祭酒这一句随意的话,二人皆是记在了心中。
以二师兄姬潮生的处理方式大概会施展大神通者的手段直接将宁舒带走,而大师姐顾唯一估计皱一下眉头,那些围攻宁舒的人就死了。
宁舒看着满天繁星,心想此时的洛城已经进入了梦乡吧,自己现在面对信仰之力拿不出好的解决方法,或许可以求助于自己的师姐师兄。
“算了估计师兄师姐这会都在休息,哪能因为这种小事就麻烦他们。”
太府后山不过数人,今夜都在仰望同一片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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