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远在侍从的带领下,暂居于内侍省别院候命,东北方向就是他去年除夕参加宴会的麟德殿。
觐见圣人程序颇为复杂,沐浴,熏香,等等等等。
虽然何明远自认为很干净,但太监们还是用澡豆把他洗了一遍,给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小黄门奉牛将军的指令,把觐见的规矩完完整整地给他普及了一通。
听完之后,何明远不觉说道:“还真麻烦呀!”
“放肆!你一介庶民,能受到圣人亲自接待,这是多大的恩典,不感激涕零,竟然还嫌麻烦,这要放在杨大将军面前,早就把你剖心喂狗了。”
何明远问道:“中官所说的杨将军是谁啊?”
小黄门四处望了望,小声说道:“还能有谁?左监门卫杨思勖将军啊!”
听到这个名字,何明远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此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据说牛仙童就是被他剖心凌迟而死。
“呜噜噜噜,好可怕,要不要告诉姓牛的呢?”何明远心想。
“你呀!就在这儿好生待着,不要走动,听明白了吗?”
说完,小黄门转眼就消失在了千门万户之中。
何明远面对这个陌生的环境,也不敢随意走动,像等死一样,坐在亭子里,欣赏着宫中的美景。
庭院里有几棵古槐,看样子应该有几十年光景。
早春的第一场雨水尚未到来,风中还夹杂着冬日的气性,院子里的时不时有人员进进出出,何明远也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唱了几句王昌龄的春宫怨: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年年越溪女,相忆采芙蓉。
看他这副模样,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好像是来游玩的。
这一路走来,他越发明白及时行乐的道理,赶紧写下了,不,应该说抄袭了不少的名人诗篇,好歹在死后,让众多名家,看到他的诗,都有一种活在阴影下的感觉。
从早上等到夜晚,就这么等着,他已经习惯了等待,他早在前世就习惯了等待。
他还记得考科三那天,大早上四五点钟,站在考场门口,和来自不同县城的几百号人一起排队等待着七个钟头以后那十几分钟的考试中因为一丁点错误导致挂科的刺激,以及在十几天后接受教练的终极鄙视。
……
“欧阳靖一案与何明远有关?”
李隆基翻看着那封由牛仙童代敬让呈上的奏疏,问到。
牛仙童说道:“看样子是这样,不过证据不足,恐怕是敬让先入为主了。”
“先入为主?”
“敬让屡次发难,似乎想亲手直接杀了何明远,他才甘心。”
“这么说,那人就是何明远本人没错了?”
“圣人明鉴。”
李隆基点了点头,说道:“好了,你先下去,至于召见何明远的事,改日吧!”
“诺!”
就这么,何明远一直就住在内侍省的客房里,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最终,在第三天的晚上,他有幸得到了圣人的召见。
漆黑的夜晚,几乎看不到光亮,侍者为何明远打着灯笼,带领着他,前往兴庆宫。
这里在去年(714年)被扩建成为了宫殿群,与大明宫,太极宫并称三大内,兴庆宫在南,故称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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