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坐在马桶上思考半个小时的人生，是乔齐最近养成的好习惯。哪怕没有新陈代谢的灵感，他也愿意在这上面花点时间。

电动牙刷震动牙齿，通过头骨更快的把声音震动传给了大脑，乔齐眯起了眼睛，审视着镜中的自己。

头发乌黑茂密，眼睛神采奕奕，皮肤健康有光泽，下颌青嘘嘘的胡茬显示着旺盛的荷尔蒙分泌。

对着镜子仔细的清理了胡茬，仔细的观瞧审视。

“完美！”

乔齐做出了金姐的招牌动作。

取出自己唯一的一套正装，仔细的打好领带，左右观瞧，简直无可挑剔。

再次检查了pad里自己往期作品，心里统统打了一百分。临出门前，猛然想起一件事，又回头拿起发胶给头发定了型。

看到镜子里露出西装袖口一小截的衬衫袖，乔齐认为佩戴上袖扣或许会显得自己对这次面试更加重视。

“袖扣……好像……莫名其妙的想起来一款，好熟悉！”

白色西装，深色衬衫袖口上菱形袖扣发出柔和的光，乔齐皱眉。

“这玩意太装逼了，根本不是我的风格。嗯，西装也不是我的风格。”

想到为了显得尊敬，自己穿上正装，乔齐自嘲一笑：“搞美术的人，穿西装太扯淡了……”

在公交车站旁边买了杯豆浆，大口吞了几个包子，见到班车来到，匆匆挤进人群。

早晨的公交车很挤，乔齐的强壮程度几乎没有反抗之力，只有随着大流上车，废了好大劲才刷了市民卡，好不容易找了个地儿能扶着的。

低头一看，好嘛，豆浆纸杯被挤扁了。黏糊糊的米黄色汁液撒了一裤裆。

“我尼玛！完犊子了！”

乔齐也不在意周围人看沙雕一样的错愕眼神，把杯中剩下的一个杯底豆浆一饮而尽，尝试清理西裤上的豆浆。

旁边一个好心的大妈递上来纸巾，乔齐好像看见了天使，大妈整个人好像在发光。

“谢谢，谢谢。”

还好，豆浆不太稠，擦完看起来不那么明显。

“小伙子，穿这么帅相亲去啊。”大妈很健谈。

“不是啦，是去找工作。”乔齐腼腆微笑。

“噢哟，现在穿西装去找工作的小伙子可不多了呀。多大了呀。”大妈一脸姨母笑，斯斯文文的精神小伙谁不喜欢。

“24，今年刚毕业呢。”乔齐察觉到周围人对西装男挤公交这种装逼行为的反感，果断跟大妈搭茬来缓解尴尬，内心骂自己是个沙雕。

“刚毕业咯，小伙子，阿姨看你还像个学生嘞！现在的大学生可不好找工作了，你学什么的呀？”这时公交车到站，大妈旁边的乘客起身下车。

“快过来快过来！坐这里。”大妈用胳膊肘顶开了另一位想冲过来占座的大妈，招呼乔齐坐下。

在脸皮这块，乔齐一直把的死死的。果断一屁股坐下，无视没抢到坐位那位大妈的死亡凝视。

“我学美术的。”乔齐笑的很斯文，他对这位热心友善的大妈感官很好。

“学美术的咯！厉害嘞，阿姨家女儿也是学美术的，她画国画的，山水画你知道不咯。”

“很好啊，女孩子学国画很厉害的。”乔齐恭维。

“她是国美的，阿姨跟你讲噢，她画的可漂亮啦，去年还给家里画了一面电视墙，美得嘞。”提起自己孩子，大妈兴趣陡然而生。

“国美的，我也是啊，今年应届生。”乔齐感叹坐个公交车还能遇到校友家人。

“那她比你大两届。”

随后大妈拿出手机，让乔齐看宝贝女儿的作品。一看之下果然不简单，大妈说的不过分，这位学姐的手法绝对是多年苦工磨出来的，工笔写意都有了自己的章法，这种有个性的创作者在年轻人里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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