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阿黛拉到达刚朵拉,留下临时歇脚。当地行政长官热情地招待了她们。
行政长官卡尔马是个胖男人,长着双狐狸眼,极力想给阿黛拉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他有两个儿子,比阿黛拉大不少,其中一个儿媳对阿黛拉很不屑,阿黛拉一打听,竟然是密提林学士侍奉的南方王族次女,那个抛弃难民投奔帝国的贵族大小姐。
许久未体验的奢侈没能引起阿黛拉的兴趣,她心不在焉地接受卡尔马的讨好,心里想着其他事,近的,怎么找学士岛的幸存者打听约翰的下落,远的,帝国人会怎么杀她,她又该如何瞒天过海,假死一回,就像一两年前那样。
“若你认可我们在贸易上的支持,还请在皇帝面前捎带一两句,不胜感激。我看小姐没带多少人,我手下有些娴熟的下人,他们受过严格的训练,你喜欢的话,他们就是你的了小姐?”
“啊,嗷,多谢,不用,我不是什么人物,有我自己的贴身侍从在身边就好。”
“也好。我听说你的家族曾在帝国北部做生意,我很感兴趣,愿意聊聊吗?”
“呃,我不愿提起太多,请见谅。”
“那真是太遗憾了,我年轻时在北方呆过一段时间,靠近维斯利安的地界,那儿是积累财富的好地方,我很能理解伊斯特伍德这样有底蕴的家族选择在北方蛰伏。现在你回来了,明智的选择了帝国,南方一团乱,对你而言也是机遇。”
“机遇?”
“是,机遇。帝国是一头沉睡的雄狮,睡了太久,血都干了,你看圣战军团在南方的战事,简直丢人。你是新鲜血液,在帝国找回往日的雄风之前,你表现表现兴许能取代一些人的位置。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希望你能保留你的领地,我是说,独立地。”
“独立的?我已经将土地献给”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说,保留你对这片土地的统治权,至少争取一下。”
“我不认为我有提出要求的资本。”
卡尔马有些惊讶的看着阿黛拉,连忙说道:
“不不不,你太谦卑了。这是一片肥沃的土地,但我听说只有伊斯特伍德的血脉能够驾驭,是这样吧,小姐?”
“您信吗?”阿黛拉看着卡尔马,卡尔马很快移开视线。
“我,我当然信。”
“您不觉得是什么用来唬人的传说?只是我钻了空子?在我看来很多人都这样想。”
“事实究竟如何?”
“事实不是靠我的一句话,换言之我的说辞毫无意义,我想保命,所以我会告诉皇帝和长老院,克劳迪亚的亲王是如何无视我的忠告,在塔贡森林里吃瘪,断了一条腿,以及我如何赶走了他们。”
卡尔马眯起了眼,若有所思,他接着问,
“我听说,你的人民都跑了,你原先的公国成了空国。”
“他们是克劳迪亚人,自然要回故乡去,我拦不住,拦了也没意义。这样不也好?肥沃的土地留给帝国人,免得一场见不得人的屠杀。”
阿黛拉故意说得轻描淡写,卡尔马用微妙的眼神看着她,若有所思。
“卡尔马先生,您能否给我一些建议,我不知该如何面对皇帝陛下和长老院。”
阿黛拉借机向卡尔马打听帝国的情况,她小心翼翼,避开自己不熟悉的涉及帝国风土人情的话题。吸取了曾经与笑面接触的教训,她的口音故意往龙国菲欧利语初学者的方向靠,幸运的是,卡尔马并没有过多试探。
卡尔马意外的是个健谈的人,虽然远离都城,却对皇帝和长老院了如指掌,甚至是过于了解,以至于阿黛拉觉得他一定是杜撰了很多东西。
“皇帝陛下是个漫不经心的人,不会为难你。”
“长老院就是两百多人组成的厕所,你不会想在里面多待一秒钟。”
“想象一下两百多个刻薄的老头把你的衣服扒个精光,然后用丑陋的眼神审视你的每一寸肌肤,就是那种感觉。他们会询问你的出身、背景,质疑你作为贵族的涵养,你的每一项不足都会被当众羞辱,当然,这都是过场,真正决定权在上头,就那么几个金杖长老说话算数。”
“是,他们都是贵族,一些闲到拉屎都要低头盯着的老头,最喜欢找个冤大头痛骂一声,来彰显自己的阅历和地位。”
阿黛拉苦笑着,在卡尔马的嘴里,帝国的统治就像一出闹剧,不过他提到了一个阿黛拉没太注意的女人皇后贝尔菲高尔帕特拉。
莱托曾经介绍过她,是近年来帝国不多的变数之一,她一介平民使皇帝废后另娶她,姿色非凡,但阿黛拉知道的仅此而已,在这里,卡尔马介绍了更多,包括奇怪的传言。
“她能成为皇后,一半靠倾国倾城的美貌,全菲欧利斯的男人都想和她同床。另一半,我猜的,流言太多,连我都分辨不清,但无论如何,一个奥加雷尔平民能不被支配又挤掉旧后成为新后,已经足够说明她的心机了。”
“传言她能让男人言听计从,甚至被鞭子鞭笞都万分乐意。”
阿黛拉越想越觉得熟悉,她从这个新后身上嗅到了贝鲁赛巴卜的感觉。如果有机会,她想去菲欧利斯调查一番。但现在,她有更需要知道的事情。
“谢谢您告诉我这么多,先生,说起来,您不怕我将您的形容告诉长老院吗?”
“哈哈哈哈哈,请随意。”
卡尔马发生大笑起来,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件事情。
“开个玩笑,我是不会说的。”
“我当然相信你,小姐。”
“我还有一些问题,请原谅我的闭塞与好奇,圣战军团到底是如何战败的?”
卡尔马没有在意阿黛拉问这个问题的动机,很随意的交代了战事的经过。很简单,圣战军团在教廷圣骑士团的带领下,击溃了坎南的军队,再试图攻打米拉尔时遭到截击。军团出于对克劳迪亚残部的忌惮,没有选择自东向西蚕食,而是想要直接从坎南撕开一个口子,这成了他们最重大的决策失误之一。
一个多月前,11月下旬,圣骑士团在米拉尔与克里米特间的大森林里展开了大战。教廷的圣骑在漆黑的森林里不是安瑞亚精锐游侠团的对手,厚重的盔甲既是保命的护盾,又是转移的累赘,他们被分割,包围,击溃。阿黛拉的弟弟达西,据洛夫克拉夫特的来信所说,就是在那场战斗中失去了踪迹。
阿黛拉脸色不太好,卡尔马好奇地问起缘由。
“我只是为圣骑感到悲伤,作为旧神的信徒。”
“当然,谁都不愿意听到这样的消息。”
“我消息闭塞,还以为战事只是遇到了一点小挫折,没想到安瑞亚的异端如此强悍。我还听人说,他们不止入侵了克劳迪亚,还向南,瓦尔登,甚至学士岛,这是真的吗?”
阿黛拉自然而然地把话题引到学士岛上,伊莎竖起耳朵在一旁听着。
“是真的,还有奥加雷尔,要不是塔贡山脉横在那儿,他们还会去林姆巴克,接着是法贡,整个西大陆都被囊括在他们的野心之下。”
“学士岛这样与世无争的地方也会被侵犯真是一帮无恶不作的异端。”
“前些日子有几个学士逃到了我这里。”
“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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