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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拉和伊莎对着地图轮番讲述着这片大陆的现状,也许她们对南方一些地方的了解已经过时,但在巨龙眼里相当新鲜。
“德拉贡诺夫?”
“是的,有两百年了,现在,呃……”
阿黛拉想起来她还没看丽兹送来的信,
“不知近况如何,也许现在已经被一位年轻的女王统治。”
“哼,自大的人类居然创造了德拉贡诺夫这等姓氏,御龙者?无耻!这世上已经没有能对吾辈发号施令的人了。”
巨龙非常生气,剧烈的喘息掀起一阵狂风,但很快,它平静下来,
“吾最后一次听到北国的消息时,北国还是潘德拉贡家族的天下。那也是吾和人类的最后一次和平接触。”
“和平接触?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您塑造了这里的传说。”
“没错,吾啃咬,吾烧灼,吾撕裂,吾令每个踏足此地的蠢货有来无回!”
巨龙摇头晃脑,利爪在空中挥舞,试图重现它屠戮时的雄风。
“您在守护什么吗?”
听到这话,龙转向阿黛拉,
“这个疑问吾听到过无数次,你也好,人类也好,好像在你们眼里,吾辈永远与金银财宝相伴。这地方能有什么?虱子和树?”
“无意冒犯……”
“你说得没错,吾的确在守护一样东西……宁静。”
“……”
“吾离开北方时,北国刚被潘德拉贡家族统一,他们在德卡利斯建都,洁白之城,挂着湛蓝的旗子。吾记得很清楚。
那是吾最后的长途旅行。之后数不清多少岁月,吾孤身一人在这阴冷潮湿的山间腐烂,趾爪不再锋利,翅膀不再强壮,尖牙早已蚀钝,胸腹中的烈焰也不再炽热。
外面早已是人类的世界,容不下吾,吾已老去,能守得一方僻静,也算万幸了。”
巨龙缓缓地诉说着,如一个卸甲归田却穷困潦倒的老兵,饱含孤寂与苦痛。
“您的同类呢?”
“早已归于尘土,魂魄返回奥伦之庭。”
“很抱歉听到这些……”
“我的悲哀早就随岁月消逝了……你说你有疑问,小家伙,你想问什么。”
阿黛拉和伊莎相视,交换着眼神,她们觉得这条孤寂的老龙还算友好,作为非人生物又不太可能与教廷结盟,最终,阿黛拉决定敞开自己的秘密。
“我想了解瓦拉卢卡,您似乎认识他。”
听到这个名字,巨龙低下了头。
“瓦拉卢卡……多么古老又沉重的名号,吾很庆幸,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时吾的血脉已不再沸腾。
他是瓦伦族最后的子嗣,奥伦的薪王,是他带领吾的同族来到这片大陆,来到这还有生机的地方。
但吾众并非踏入这里的唯一外来者,塔恩神族早已先行立足,他们并不欢迎吾众,但忌惮瓦拉卢卡的力量。于是,契约被签订,长久以来和平与共生。
可惜,可惜,瓦拉卢卡野心勃勃,他不满足于此,他想要更多的权力、更多的土地和追随者,他甚至想要借助这里的力量将奥伦之庭的薪火重燃,于是战争爆发了。
吾族皆为瓦伦族的眷属,以血结下契约的仆从。吾的父辈响应他的召唤,对抗塔恩神族。
你知道结局,胜者把粉饰的历史写进教典,他被放逐,永远困在奥伦之庭,吾族也沦为邪恶的化身。
吾从未与瓦拉卢卡谋面,吾生于两界之战的终结之日,吾的父辈死伤殆尽,幸存者在北方无人的森林苟延残喘,吾所知道的一切皆来自他们之口。”
阿黛拉和伊莎无比震撼,巨龙口中的历史伴随着其低沉如野兽的声线,深深刻印进二人的脑海。她们从小接受教会的熏陶,对旧神的故事再熟悉不过,先前在图岗人口中听到不同的版本仅仅令她们产生动摇和思索,如今由神代遗存下来的古龙证实,从前的一切认知如同洪水中的堤坝。
震撼之余,她们也有些忌惮,因为迪哥的叙述,它们龙族似乎对瓦拉卢卡有着刻进血脉的义务,这意味着它也许站在魔神一边。
“你们都曾是人类,吾之所云在你们眼里很荒谬吧。”
“不,我们从图岗贤者那里已经了解了一些……”
“图岗人?啊那些尖耳朵的人,他们是这个世界最原始的血脉,如今已经走向消亡。可悲的民族,他们待吾族还算友善。”
“瓦拉卢卡曾现世过几次,您知道吗?”
“三年前,吾曾感受到召唤。”
“您没有回应他?”
“回应?吾这老身,能有何作为?吾的力量早已衰退,血脉中的联系稀薄近无,即便他真的令我助他,吾也会拒绝。这些年吾明白了一件事,争,永远没个头,他本可以延续奥伦的星星薪火,现在他让奥伦之庭的最后希望也灭了。他被塔恩的仆从杀了,对吗?吾已经无法感应到他的存在,哪怕一丝。”
“不,他还活着。不仅如此,他还在谋划更惊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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