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项明率军已经迫近到二里开外的位置,张角一众才发现他们的存在。
战场之上,实在是太过混乱,声音嘈杂,加上项明所布之阵为燕雀阵,声势不显,因此专心于城头战斗的张角等人没有提前发现身后骑兵的存在。
不同于雁行阵,燕雀阵是十人一小阵,千人一大阵,集雀之小巧,燕之灵动,袭扰敌军乃是一等一的阵法。
两里距离,眨眼便至,张角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项明已经率领骑兵来到了黄巾后军背后,进行了第一轮袭击。
如蜻蜓点水,一触即走,即便是这样,第一轮被骑兵斩杀的黄巾军便有数千人之多。
“属下考虑不周,请大贤良师降罪!”
项明率骑兵在战场上游走,宋江不得不带着吴用组织后军进行防御,而管忠满脸愧疚,对着张角请罪道。
料敌动向,本就是他的责任,没有算到敌军会出城最后一搏,是他的失职。
“无妨。”
张角心态倒是很好,管忠尽管足智多谋,近乎生而知之,可他终究是还不到弱冠的青年,其虑有失也是不可避免的。
再说,张角并不认为这次汉军的偷袭能够起到什么作用,最多是比昨日多些伤亡罢了,倘若真要严格来说,骑兵突袭的相对损失还比不上攻城战。
这一点,相比汉军众将也能知晓,但他们为什么不固守高大的城墙,而是选择出城冒险呢?
张角百思不得其解。
“斩首。”
从愧疚中走出的管忠沉声道,现在不是自责内疚的时候,在恢复正常之后,他稍一琢磨便知晓了汉军的目的。
“因为雒阳深陷我军重围,因此汉军不可能知晓援军将至的消息,同时,我们决定全军攻城也是在他们撤下城头之后的事情,因此,他们的目标本来应该是我军本营。”
未等张角发问,管忠便主动解释起来。
“而即便他们突入我军本营,也对雒阳战局没有太大的影响,所以,他们的冒险只有一个目的。”
管忠转过头,目光灼灼,看向张角,严肃道:
“那便是您,太平道黄巾军的大贤良师,若您出事,我军有八成概率土崩瓦解。”
管忠斜眼看向一旁假装关心城头安危,实际竖耳倾听的洪仁,毫不客气地说出他的推测。
“所以,无论他们是直接突袭,还是往返骚扰,目的就只有这里。”
说罢,他抬手一指张角在夜色中飘扬的大贤良师帅旗。
“不过,我们在重重大军保护之下,他们突不进来。”
随即,管忠又露出一抹笑容。
即便是没有料到敌军会从身后偷袭,张角也不会直接处在全军最后的位置,作为黄巾军的精神领袖,他的出现必定会是在严密的防御之下,后军黄巾有十五万人,足以护得张角周全。
“你真的是这样打算么?”
张角看着远处那领军冲杀的英武身影,喃喃自语,声音小到连管忠都没有听到。
“我们是否有机会借此机会布局,擒住此将?”
鬼使神差地,张角说出这样一番话。
“大贤良师!您还想生擒此将么?”
管忠想到昨日张角任由项明离去,出言质问道。
他确实有些气愤,张角对于此将的包容甚至大过了黄巾军的武将,惜才也不是这么个惜法。
“不必多言,某只问有还是没有!”
张角怒视管忠,大贤良师的威仪显露无遗。
“有,只是需要拿您的安危来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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