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苑是太子在长风诗会中的居所,就在长公主帷幔的边上。
外面禁军守备森严,不过可见周围有不少马匹,里面也隐隐传来笑声,想来到的人不少了。
林安之向那禁军侍卫拱了拱手,这便领着李雯走了进去。
屋内已经有许多人,隐约可见大部分都是皇城知名的雅人文士,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不过也有熟人,例如坐在左手面第三席的居思明。
要说林安之的文名起源,便要追溯到那晚薰兰坊和居思明的斗气了。
居思明见了林安之,脸色也是有些难看,冷哼一声便转过了头。
“咱们的小林大人可算是来了!”太子见着林安之,就大笑着说道。
林安之躬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坐。”太子抬手指了指右手第一席。
林安之看了眼,脸上露出苦涩笑容,你这可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不过太子有令也不敢违抗,便径直坐了过去。
邻座是一个二十四五的年轻人,见林安之坐在身旁,顿时满脸欣喜。
“林大人有礼了。”他说着一顿,“可算是见着活人了!”
林安之揉了揉鼻子,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见着活人了?
那人典型的自来熟,笑眯眯地道:“差点忘了自我介绍,在下司徒敬。”
司徒?
林安之一愣,带着几分试探口气问道:“司徒伯南大人和您是……”
“正是家父。”司徒敬笑道。
林安之心头打了个突,莫名想到家里那个司徒宁。
司徒敬低笑道:“舍妹近日多有打扰了,还请林大人多多包涵。”
林安之听着哭笑不得,心说郑月娥那小妮子是怎么找的司徒宁。人家家中就有请帖在,你还把人给我招来。
再说那司徒宁,明明自家老哥就有进诗会的帖子,怎么不跟着自家老哥,反倒是跟着跑到他这边来厮混?
“司徒兄言重了,宁小姐……咳咳,宁小姐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林安之若有照顾不周,还得请司徒兄多多包涵才是。”林安之说道。
司徒敬满脸古怪之色,摸着下巴,道:“知书达理贤良淑德?那小妮子在你那里这么乖?”
正说着,便听太子笑道:“安之啊安之,你这可别光忙着和司徒小子说话,把我们给冷落了啊。”
林安之赶紧道:“失礼了失礼了,太子莫怪。”
太子哂然一笑,道:“这有什么好责怪的。不过我可得提醒你,这司徒敬可是从小和本宫一起长大,他是什么货色,本宫可是最清楚不过,你可别被他给带坏了。”
司徒敬板着脸:“太子殿下,这当面说人坏话可不好!”
太子眉梢一扬:“哪里不好?本宫觉得这是大大的好!”
见两人眉来眼去互相挤兑,便知两人的关系不差。
林安之倒是有些莫名,太子这么把他找来,总不会就为了吃顿饭吧。
果然,就见太子目光落在西晋居思明那一席,笑道:“居兄,你先前说令尊居正安大人让带了些礼物来。如今人已到齐,正可拿出来鉴赏一番。”
听了这话,林安之眉梢微动,总算是明白太子叫他来的意思。
这是要借他这几日的风头,压那居思明的气焰。
这种事……
林安之还真是一点都不反感。
甭管太子和曹家是不是一伙的,这居思明都不是朋友。
原因很简单,居思明是西晋的人。
大魏和西晋的关系,比与北越恶劣许多。
这些年北越因为夺嫡之争,内部矛盾重重,和大魏的关系反倒是融洽起来,毕竟没谁愿意既有内忧又有外患。也是因为这样,银月城那边才渐渐和大魏通商。
而西晋不同,多年来雄踞大魏西侧,一直对大魏领土虎视眈眈。
据说当年陈留之乱,西晋就曾侵入大魏国境。不过陈留之乱来得快,去的也快,老太爷扫平陈留后,借着余威重兵压境,西晋权衡之后才悄然退兵。
这满堂之上,尽是脑子转得极快之人。林安之一进门,诸人就明白了太子的想法。
自然也不用隐瞒,长风诗会本就暗含较量之意。
与会名流要文争武斗吸引帝王家的目光,而帝王家自然也要和强邻互相比划,互亮肌肉。
居思明面色冷凝,缓缓道:“太子有令,思明自然听从。”转头和身后侍卫低声说了两句,那人便起身行礼,快步离去。
太子轻笑着点了点头,目光落到林安之身上。
“听闻昨日安之席间就喝醉了,这可真是可惜了。”太子满眼迷醉,缓缓道,“宴会末,苏大家一曲将进酒,当真是震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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