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如戮一猪狗?能说出这种狠话的是什么人?难道李纲真的要做当代商鞅吗?”黄潜善又往赵构的伤口撒了一把盐。赵构看罢张浚奏疏,被黄潜善激得豁然起身,紧盯住李纲道:“李丞相把僭逆分为三等,宋齐愈位列几等?”
李纲答道:“宋齐愈位列一等。”
“好,就算一等。一等僭伪该当何罪?”赵构缓缓走向李纲。“窜至岭南。”
赵构质问道:“既然窜至岭南,罪不至死,那李丞相为何要迫不及待大开杀戒?”
李纲刚要开口:“臣以为……”
“住口!李纲李大人,你有什么权力不经奏,就敢擅杀朕的臣子?”赵构已经站在李纲面前。两人对视片刻,赵构忍无可忍,啪地把手里的毛笔摔出去,墨汁飞溅出老远,“朕曾经赦免张邦昌,你明明是知道的,可你非逼朕杀死他!保住皇陵的是谁?不是被你杀害的张邦昌,难道是你李纲李大人?”
李纲痛苦地凝视着盛怒的皇,不禁后退:“陛下……。”
赵构终于忍不住高声咆哮起来:“朕对相公虚位以待,擢为辅弼,同心同德犹如父子。而相公你呢?大言误国,说什么河南固若金汤,而金军却如入无人之境!李纲李大人!”
“臣有负陛下盛恩……”李纲再退,伤心欲绝。黄潜善此时火浇油加了一句:“陛下把朝政军事全部托付给李丞相,如今抗金失败,首辅必须承担责任。”
李纲伤心地环顾众人,缓缓跪下:“事已至此,臣在朝中已无能为力,固请辞职。”
“金兵不日即来,恳请陛下及早启程巡幸东南。”黄潜善见赵构还在犹豫,阴损地补一句,意欲让李纲继续激怒赵构。
李纲果然当,立即激动地据理力争:“万万不可!自古中兴之主起于西北,则足以据中原而有东南;起于东南,则不能复中原而有西北!西晋避夷狄之祸迁都东南,从此未能重返中原;宋、齐、梁、陈定都江南,素以恢复中原为志向,结果都未能如愿,只有唐玄宗避乱西蜀才得以光复中原。”
“书生只会掉书袋,李相公以为唐因何而亡?”黄潜善插话道。
“唐亡于黄巢。”李纲毫不犹豫地回答。
黄潜善卖弄道:“唐亡于黄巢,而祸起于桂林。唐朝赖以维持之东南财富之区破坏殆尽,汴路运输彻底中断,这才不得不亡。读书须先识字,读史则不可不通古今之变。对吗,李相公?”
“东南财富,朝廷赖以维持……。”赵构被这句话打动了,望着地图沉吟。李纲急了道:“陛下万万不可下东南!臣籍贯福建,宗泽祖籍浙江义乌,若论私情,臣与宗泽最应鼓动陛下南迁。陛下也曾誓言独留中原,如今墨迹未干,岂可失大信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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