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梲等议和派大臣正在宋钦宗身边,由于他们从旁牵制,讨论了很久,宋钦宗“终不许击”。宋钦宗以为,金人刚刚撤军便出兵追击,若他们再卷土重来怎么办?那岂不是又惹出祸端了吗?因而对种师道的建议不予采纳。
作为一个富有实战经验的老军事家,种师道敏锐地意识到,若丧失这一重挫金军主力的大好机会,将后患无穷。种师道心急如焚,他本来身体就不太好,由于心火上攻情绪激动,他一下子就病倒了。
金人退兵,意味着历时一个多月的第一次东京保卫战终于结束。有人认为,在李纲领导下,北宋最终赢得了这场保卫战的胜利。其实,这场保卫战在军事上并没分出胜败,金军两次攻城失败,宋军一次劫营也失败,仅此而已。
战争最后以媾和结束,从结束战争的角度看,这次城下之盟,同宋真宗景德元年与辽国签订的澶渊之盟有相似之处。但实际上,两者有着本质区别。澶渊之盟是宋、辽两国的一次对等谈判,双方约定,宋朝每年向辽朝提供“助军旅之费”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而辽朝则向宋朝归还被其占领的瀛、莫等州,双方均有所得失。而这次城下之盟,却完全是一次单边惩罚式谈判,或者说这根本就算不上谈判,而是必须接受的惩罚,因为所约定的内容除了割地就是赔款。
接受这样一个城下之盟,对于任何一个政权来说都是一种屈辱。宋钦宗对此不会不明白,他心里也一定是悲苦焦酸。
但不管怎么说,金人毕竟退军了,这仍然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二月十二日,宋钦宗下诏大赦天下,诏曰:“朕嗣承圣谟,获绍大统,适边廷之懈弛,致郊畿之绎骚。荷天之灵,俾敌悔祸,既遣使而讲好,遂以盟而退师。载惟千里幅员,罹屠掠之苦;四方遐远,多调发之勤。兵屯撄守扞之劳,编户伤括输之急。朕每念此,恻然痛心,不能保绥,乃使重困,永思厥咎,在予一人。是用疏旷荡之恩,沛汪濊之泽,嘉与海内,底于丕中,可大赦天下。
於戏!三事大夫、群后、庶尹,国势委靡而不振,宜思所以救治之方;黎元愁叹而无聊,宜思所以抚绥之术。保疆固圉,节用广储,庶几协心,共图康乂。”
为了向民众进一步表明自己的执政理念与态度,宋钦宗又亲手书写了一道诏书,书曰:“朕以眇躬,托士民之上,夙夜只惧,靡敢遑宁。比者金人犯顺,都城闭关逾月,军民展力,捍御实劳,朕知之矣。而不逞之徒,辄乘时造端,相扇为变,内作不靖,震惊朕师,诋骂大臣,殴击内侍,白昼剽掠,乃敢公肆凶残。朕念嗣位之初,首遭艰难,德意未孚,致汝等抵冒如此,朕甚悼之。
播告汝等,朕自今伊始,并遵用祖宗旧制。选用大臣,裁抑内侍,不崇餙恩幸,不听任奸人,不轻爵禄,不滥赐与,不夺尔居以营私燕之地,不竭尔力以广无用之费,凡蠹国害民之事,一切浸罢,务与尔等休息。其有奸人不悛,敢复犯法,紊我纪纲,当重寘刑戮,必罚无赦!咨尔有众,明听朕言。”
也就是在宋钦宗下诏的同一天,李昕带着茂德帝姬经过一个月的辗转到达了惠安。
到了李府门口后,李昕对着马车里的茂德帝姬说道:“帝姬,我们到地方了。”
赵福金别过头去也不说话,李昕把被绑住手脚的赵福金抱下马车,然后用刀子给她松了绑道:“好了,这段时间委屈帝姬了,走吧,进府吧。”
赵福金问道:“这是哪里?”
李昕说道:“泉州府惠安县李府,我不是都跟帝姬说过了,我是惠安知县李昕,当然要把帝姬带到惠安了。”
赵福金又问道:“这一路上,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劫走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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