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安国公世子几个字时,李丽晗的脸色霎时白了白,连与张柏娘说着话都停住了,不自觉地侧过脸,想要避开敞开的花厅扇门,倒是教张柏娘吓了一跳:“殿下,这是怎么了?”
李丽晗才惊醒过来,笑了笑:“无事,只是一时想别的出了神,咱们说到哪了?”
她忘了,她与骆瀚如如今还是素不相识,他已经不能再给自己羞辱委屈,再也不必在囚笼一般的安国公府谨小慎微地度日了。
只是她的身子还是不由自主侧过来,背对着那扇大开的门,想要躲开那个身影,如同避开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张柏娘不明白李丽晗这是怎么了,她倒是伸长了脖子朝着门外张望着,口中还道:“是上官二郎他们来了,还有安国公世子竟然也来了呢!”
李丽晗看着她翘首以盼的模样,慢慢垂下眼去,端着那碗酪浆:“是来给舅母贺寿的吧。”
张柏娘笑着点头:“正是,不然怎么能在这里见到他们几个,往日里只听她们说宁国公府与安国公府郎君人才出众,气度不凡,连我那几个表姐妹都仰慕得紧,听说我今日来宁国公府贺寿,非要让我瞧一瞧回去说与他们听呢。”
她那一副兴头十足的模样,恨不能立刻见着那几位郎君一般两眼发光,却是为了回去与表姐妹炫耀,十足是孩童心性,倒是教李丽晗有些哭笑不得,反而将先前的不安复杂的心绪去了大半,多了几分从容。
花厅另一边的李如歆与侯玉珍几个也都睁大了眼,忍不住朝着门外瞟了好几眼。
李如歆已经顾不得再去偷听李丽晗她们的说话,只是笑着眨眨眼,靠近上官瑾:“阿瑾,还是你府上有面子,不但来了咱们这些,连几位世子郎君也都来给夫人贺寿呢。”
上官瑾不喜欢她那话里有话的语气,脸上笑容也少了许多:“我们府里与这几位府上素来都是往来亲厚,骆家大兄与侯家四郎也是我二兄的至交好友,便是登门贺寿也不过是常情。”
她就瞧不上李如歆这样子,明明是有心打听她二兄的事,偏偏要旁敲侧击,弯弯绕绕使些小心思。
李如歆也有些不高兴,只是见是上官瑾,才撇了撇嘴转开脸去,却又与侯玉珍说起话来:“曹国公世子不也一起来了,珍娘不用过去见一见吗?”
侯玉珍却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扯了扯嘴角:“不必了,他们必然是要一处说话论事,我若去了反而不便。”
李如歆只得作罢,不情不愿地坐回榻席上,一双眼却是不是瞟向门外。
远远的回廊外有说话声传来,是郎君们来了,一时间小花厅里不知道有多少心思浮动,便是稳重如高惠娘,也忍不住微微侧目,望了一眼那扇门半掀开的帘子,才又收回目光来。
或许在座的只有李丽晗是真正一眼也没有往外看过,她背对着那扇门,却还是身子绷直了,白皙娇嫩的小脸上没了笑容,嘴紧紧地抿着,看起来更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
直到那声音越来越远,婢女禀告郎君们去了偏厅的时候,她才慢慢松懈下来,将那碗已经半冷的酪浆送到嘴边吃了一口。
张柏娘一脸失望地道:“都不曾看到,连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回去却要怎么说才好。”
话音未落,外间却是又热闹起来,上官瑾不理会李如歆那打探的目光,唤了婢女来:“可是又有人来贺寿?”
婢女笑着道:“是宫中送了赏赐来,夫人出去接赏赐谢恩。”
上官瑾笑了:“是皇后娘娘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