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算是告诉我,以后会缺钱吗?”
“你小子!”岳子昂嗔笑一声,“再有不到两个月,就是三年之约了,上次没能去成,这一次我一定参加!”
季牧神色一沉,“不瞒你说,我们相约的陶然庄已经倒了,短期之内难以恢复。不过他们四人都在云都,届时你我去云都与他们会合便是,也省的再跑九云城。”
季牧本是宽慰,但或许是酒的缘故,岳子昂的神色颇是有些迷离,“物是人非已然感伤,现今物已非。我当年便说过,离开之后才知相聚有多难,三三两两不少见,六人同聚需机缘。”
“老岳,此聚不难,只差你去云都而已。”
岳子昂却微微摇头,“待我往云都,官家忙官家,医者忙医者,商人也要忙商人。这一天你有时,那一天他有空,或许真要把一切拢为一天才是。如此一来,我上午便不用写诗,下午也不用听课。”
“老岳,你喝多了。”
“喝多的人才说别人喝多,是你看得不够明晰,却说他人陷入混沌。”
季牧咂了咂嘴,有些时候这文人的话不是不想驳,而是根本驳不了。自打说出陶然庄倒了,岳子昂道了一声“物已非”,这情绪便骤然变了下来。说不清道不明,岳子昂一下子就醉意熏天了。季牧也好不到哪去,不知不觉二人已经在这醉仙居喝了三个时辰,从黄昏一直喝到三更。
今夜四更天,大西原的画舫前突然来了很多人,连夜便将大醉的岳子昂带出了河神大祭。
天亮季牧醒来,从伙计们口中得知了大概。岳子昂此来匆匆忙忙,想起昨日之事,如同大梦一场。
约有半个时辰后,一个伙计忙步来到了大西原画舫,“季头家,我家掌柜有请。”
“你是?”
那伙计忙一躬身,“醉仙居祝正熙掌柜有请。”
祝正熙,季牧一听这人姓祝,心里大概有了谱。一如殷帮虞氏,酒中仙也是家族产业,便是声名不俗的雍州祝氏。
说起来,雍州祝氏的底蕴不虚九州任何商家,酒之一路,他们比任何人都走得快、走得远。祝氏的核心产业无疑是酒中仙,统纳九州六成的酒水生意,这醉仙居有点像陶大朱的陶然庄,只是产业的外拓。
不过细想来说,二者区别还是有点大,陶大朱布业起家,陶然庄只是资产庞大之后的“单图之举”,与陶聚源并无深切关联。但这祝氏本身就是酒业巨贾,旗下再起酒楼,不但顺理成章,而且保障充裕。
酒界有句俗话,酒馆卖的是气氛,酒楼才是真正卖酒。像酒中仙这种绝世酒行,八天品这些高端货只是撑门面,其下细分数十个品类,方才建立起属于酒中仙的酒品体系。
季牧猜料,这祝正熙并非掌柜这么简单,昨夜才从醉仙居归来,今日便找上门来,最起码这应该是一个掌管醉仙居类似于头家的人物。
河神大祭进入后半月,也到了各大商家走动的时间。眼下之邀虽然细节不详,但季牧心想,不出意外应是真正要谈生意了。
一路之上,季牧心念电闪,即便是沧州或是澜州的商家,他也会平静以待,若是棠陶二州,应更能收放自如。
但偏偏,这是雍商。
雍商,是云商一直难以启齿的一脉,甚至连雪商都心存忿念。
实力不及殷商,但对云商来说,把持着出云道的正是雍帮,最是一副高高在上之姿的,也是雍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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